江安遇愣在原地,舌头麻木的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讷地眨眼看他。
一句‘下作手段’,愣是让江安遇把‘不是跟踪’憋在喉咙里,从心头传来钝钝细密连绵的疼意,他不自知的攥紧了手。
他只是太想裴应声了,也只是刚好碰上了任凛然,无意知道他在这里。一整个春天对他来说太过漫长,捱到夏天他等不及,这样的日子一年又一年,他不想错过能见到裴应声的任何一次机会。
“知道闯祸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找戚放那个混账做什么,让他带着你杀人放火?”
裴应声明明才是坐着的人,却更像是居高临下地审判者,一句一句堵得江安遇鼻头发酸,擎等着江安遇低头认错。
“不关戚放的,事。”
江安遇哑声说完,不敢再多说,他怕裴应声不理他,更怕裴应声一气之下连夏天也不回来。
但也确实给裴应声闯了祸,王志赔了七千万,不知道裴应声又要填多少进去。想到这儿,江安遇躲在衣袖里的手又往里缩了缩。
“那,我给王志,道歉,你让他踹,踹回来。行吗?”
听着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回答,裴应声心里躁意更甚。
“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了,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他是什么人你就往上撞,你一个大学生来这里做什么,鸡窝鸭窝里你是来这块儿弹琴卖艺?”
裴应声眉头皱得紧,一脚踹开脚边的酒瓶,‘嘭’的一声响,吓得江安遇倏地呼吸一紧,连带着脸色也白了一圈,他鲜少有这样冲着自己发脾气的时候。
“哑巴了?”
他话音落,空气里一阵寂静。
江安遇抵着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他,只低低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掩着泛红的眼眶。
他双手绞在背后,浸出一层冷汗,声音小小地说。
“小叔,在这里。”所以他想来。
是个人也得听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裴应声也不例外,目光落在门口的清瘦身影上,没来由地沉默了。
实在是江安遇站在门口的样子太可怜了,总让他猝不及防地想起那一年在垃圾堆里看到的小男生。
他没想收养过他,没人愿意多个累赘。
只是那时候家里多了个女人和私生子,也可能是他那天刚好路过,又或许是搬出去的别墅太冷清,可他也没想到自己捡回来的是个哑巴,两人四目相对,越发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