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丑皇 易人北 3337 字 2022-09-06

“怎么可能?”十四岁的半大皇子笑道。杨嬷嬷的提议么,似乎不错的样子。

三法司会审,最后查出的结果却让人瞠目。

五皇子、长公主、三公主被罚闭门思过三月,并被扣了一年皇家俸禄。四皇子因为知情不报,也被罚了半年皇子俸禄。

这个处罚是胜帝亲自下的。没人敢说轻,因为杀害六皇子的凶手还未抓住。

可是就连二皇子一派也认为这是皇后娘娘借机杀人好逃脱罪责。

那晚负责巡逻流云宫一片的侍卫们都被处以重刑,这还是身为长乐卫尉的田晟求情才免了死罪。

就在朝中上下、宫中内外盛传大皇子为太子之位谋杀六皇子时,胜帝连下二旨。

一为说明六皇子被害一案,据三法司查明,此乃别国刺客所为。杀他爱子,只为动摇他的情绪,好让他无心朝政。

二竟是立大皇子为太子的诏书。

瑞华宫内。

“皇上下这个旨意,大概也是为形势所迫。证据不明,既不能羁押大皇子彻查,又不能任朝中流言纷飞有损皇家威仪,他也只能立皇甫珲为太子。”贤妃脸色不悦带了点嘲讽。

“是。父皇大概也担心把大皇子一派逼得狠了,到时候鱼死网破也是不值。他今天能立他为太子,将来自然也能废他做平民。”皇甫桀自从听到胜帝对他和几位皇子皇女的处罚后,心中就有一丝奇异的感觉。

“可惜这次雷声大、雨点小。几派都没有伤到根本。哼!”

皇甫桀抬起戴着面具的脸,对,就是这个。以父皇对六弟的宠爱,怎么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们?虽说凶手未定,但这处罚也未免轻了点。就像是在保护谁。

他在保护谁?

他,自然不可能。

那剩下的呢?

大皇子?二皇子?长公主?三公主?还是五皇子?

皇甫桀笑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想,他要把顺序变一变了。

“你出去干什么了?”

张平吓了一跳,丑小子躲在屋中竟能让他察觉不到,不错不错。

“没什么。我出去练练脚。”

“是吗?我怎么好像听说内侍监掌刑罚的几个太监这段时间日子不太好过?不是有人被打,就是有人掉进池塘?我还听说最怕蛇虫的内侍监大太监上床的时候发现被子里藏了一条白蛇,吓得病了三天。而那白蛇还是珍兽园里养的。”

“您听说了?”张平眼睛一亮,摸着打火石点亮蜡烛。

屋里亮了起来,映照出皇甫桀一张阴森森的脸。

皇甫桀从不在他面前戴面具,那张睚眦面具就在他手边放着。

看张平那掩不住小小得意的老实面孔,皇甫桀心中就像是有个小爪子在挠一样,痒痒的。这两年,张平功夫高了,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而随之宫里也出现了许多怪事。

一开始他并没有察觉,后来次数多了,才渐渐发现。

怪事之一:在他十一岁那年,他那位父皇赐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一匹白马,因为他三皇兄说喜欢,硬是讨了去。他又不能明言拒绝。

之后过了大概两个多月,他听说他那位三皇兄竟在皇宫中连连踩到狗屎,引起笑谈。当然也引起了侍卫们的警惕。可那放狗屎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走了狗屎运,竟一直没有被抓住,而三皇子则自此再也不养狗。

怪事之二:十二岁那年,他给父皇祝寿。花尽心思,也不知练习了多少张纸,足足花了他三月时间,他才在一张锦帕上写出了令他满意的一万个蝇头小字的“寿”字,呈给胜帝。胜帝见此礼物脸上也露出了微微嘉许之色,他身边的随侍胡荣却叹息了一声道:

“四殿下孝心可嘉,可惜这寿字写在锦帕上却是不妥啊。”

胜帝问他为何不妥。胡荣惶恐万分的回答道:“因为锦帕不易保存,且沾水即湿,这帕子一湿,这锦帕上的字岂不……。故老奴以为不妥。”

胜帝显然深以为然,脸上的嘉许也变成了些微不满。那天所有呈献礼物的皇子们,只有他没有得到皇帝的嘉奖。

皇甫桀看看他那些兄弟们呈献的礼物,有玉器、有瓷器、有书画、有宝马,哪一个不容易毁坏?可胡荣却未说半句不好,更对大皇子呈献的一幅当代书画名人书写的万寿图大加赞赏。

很讽刺,可他能怎样?后来他才知道给皇帝身边的宠侍塞银子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年底胜帝赐宴时,他的宠侍胡荣在众人面前莫名其妙地从台阶摔落,摔得鼻青脸肿,牙齿都磕掉一颗。

为了这事,胡荣把那天看到他丑态的大小太监们都叫去训了话,更有些他认为态度稍有不敬的,全部拖下去打板子。当然,胡荣做这事有个名目,因为他在台阶上发现了一颗鹅卵石,认定有人要害皇帝陛下,便请了圣旨调查此事。

胜帝认为此事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许了他。他也晓得他的宠侍太监不过想要发泄怒气而已。

因为此事,倒霉的太监一大堆。

那天晚上皇甫桀发现张平心情似乎有点不好,嘴中念叨着怎么又牵连了这么多人呢,上次也是害得值殿司负责打扫的太监们挨了刑杖,边嘀咕边叹气。皇甫桀开始觉得有什么不对头。

然后他便开始留心张平的行动。

这一留心,硬生生把个本就比别家小孩早熟的四皇子逼得心智以飞速成长,就为了能够在他家侍奴张平又计划做出什么事情来之前,能拦住他。或者之后能帮他打掩护。

所以杨嬷嬷之后经常说,他皇甫桀能当上皇帝,五成是因为仇恨、还有五成则是因为在他成长期间身边多了个明明是个愣头青却偏偏不傻的张平。这也可以证明:人的能力是逼出来的!

“我发现你现在消息比以前灵通得多,是青云和白莲告诉你的吗?”张平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不是。是杨嬷嬷。”皇甫桀回过神来。

“哈!我就知道。”张平也不知在乐什么,嘴里哼着家乡小调,解开腰带。

“殿下,”

“嗯?”

“我想换衣服。”

“你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