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嗯,”徐风擦着棋子,不在意地应了声,“我认床,而且有点兴奋,一直睡不着。”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时她捉弄自己的事儿,抬头瞟了眼,勾唇笑了笑,夹起一枚刚刚擦好的黑子儿往她脸上贴。
冰凉光滑的触感,梁春雨往旁边一让,徐风紧跟过来又碰了下。
躲到窗户边上,正要开口,徐风紧跟过来,在刚刚的地方吻了一下。
窗外的与顺着瓦沿卸下,雨声愈发的大,嗒嗒嗒滴在窗台。
远处的轻烟也不见了,或是被雨化了,密密的珠帘,将窗外的风景遮得密不透风。
小木楼里的光线暗淡下来。
有雨溅在窗台,打散的水珠溅到徐风面颊。
梁春雨伸手替他抹了抹,他的面颊也是冰凉光滑的。
“梁春雨。”徐风连名带姓轻轻叫了声。
梁春雨看他的眼,此刻不甚清明,墨黑里面仿佛是氤氲的魂魄。
他凑过来,在她耳边吻了下,梁春雨听见他唇齿闭合的声音。
起初轻轻柔柔,到最后一路向下,吻到嘴边,他再抬眼,两人目光相遇,魂魄尽在咫尺,梁春雨想起自己给徐风的那个比喻。
下一刻,唇便贴在一起了,他的手指原本捧着她面颊,此刻却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她大而亮的眼睛像润在水中,美丽剔透,盈盈欲飞。
唇齿依依相伴,到天堂,堕地狱,此刻心间惟有唇齿,依依相伴。
小楼一刻,沙沙的点滴声,布满虫眼的老旧木板,楼外罩一层厚纱线般朦朦的雾霭。
瓦檐下的情侣相拥,怀□□有一斛炽热的风雨。
两人的围棋没下成,徐风搂着春雨,听屋檐下滴滴答答地声响,昨夜都没睡好,这会儿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走时小木楼里什么都没变,只有两个棕色的棋笥,连同里面的棋子儿,都擦得干干净净。
徐风真带梁春雨去中医馆把脉。
老中医头发黑白参半,年纪看着是不小了,脸上无一丝皱纹无一颗老年斑,眉毛淡没胡子,有点雌雄莫辨。
不管他有没有真本事,这样一张天山童姥的面貌,喔不,这样一张天山童姥爷的面貌,还是很有几分唬人的。
进院门,老中医正端坐案台前替人开药方,案台对面坐了个卷发姑娘。
卷发姑娘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又转过去。
过会儿又转过来:“梁春雨?”
梁春雨这会儿也认出她来了,何佳橙的那几个“党羽”之一嘛。
怎么说隔着何佳橙呢,两人不是很熟但也不生分,打了个招呼,那姑娘站起来:“你也来看病?”
“嗯。”
“那你来,我就差抓药了。”姑娘把位置让出来,来回在梁春雨和徐风之间打量。
“不用了,你坐吧,我旁边坐下可以了。”
梁春雨和徐风在旁边坐下了。
老中医看见徐风,手上不停:“小伙子真把你媳妇儿带来了?”
“嗯,让您给把把脉。”
“可以,先等会儿,我开完这个方子就得空。”
卷发姑娘,瞥一眼徐风:“哎,这你男朋友啊。”
“嗯,是。”
“帅的嘞,”姑娘评价一句,“何佳橙呢,她没来?”
“嗯,她在c市。”
“这丫头胆儿大,一个人在外地也吃得开,”姑娘不知想到什么,笑得还挺开心,“当年那打人的事儿就是她挑起的,我们跟在她后面也就一群小喽喽罗罗。”
徐风正在看报纸,闻言敏感地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