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脸色不好的太子,在陆修元目光注视下,飞快地摇摇头:“快坐吧!”
陈氏扯扯唇,从奉宸宫到东宫,半刻钟都不需要,外面又都只是小雨,能耽误什么?
姜杏之心里突突直跳,她还以为道长事先派人过来过告过假,原来没有啊!不过太子好像也没有计较。
“太……”陈氏启唇。
陆修元靠着椅背,抿了口茶,淡淡地开口:“父亲近来身体可好?”
太子圆润的身体一僵,有些不敢相信和警惕地看着他:“尚可。”
一来一往,陈氏竟没有再有机会开口。
最后,陆修元看了眼身旁满脸无辜的姜杏之,进殿后第一次直视陈氏;“太孙妃身子骨弱,两宫路途远,禁不住来回奔波,太子妃应当不会介意请安这些虚礼吧。”
陈氏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太子就先打量了姜杏之一眼,看起来却是个娇弱的,心觉陆修元今日的怪异,有些恐慌,深怕他又下什么套子给他钻,更何况他平时能躲他就躲,他的新妇自然也不想见到,挥手:“这些虚礼便作罢吧!”
陈氏温柔的表象差点儿当众没有维持住。
短暂的请安,姜杏之除了受太子妃礼物的时候,听她说过一句话,没有再听她开过口,也没弄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不用晨昏定省,就带着满当当的礼物回去了。
回到奉宸宫,姜杏之才恍惚反应过来,刚刚的请安就是姜桃桃近来和她常说的“宫斗”了吧!想起曾经听说过太子要请立二皇孙为皇太孙的传言,表情严肃起来。
她抿抿唇,停下脚步,拉着陆修元的手掌,仰着细白的脖子,坚定地说:“道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背叛你,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陆修元挑眉,舔了一下唇角,没忍住,笑出声:“好,我也是。”虽然不清楚她那个小脑袋瓜子又想到了什么,总归听到她这句话时,心里是开心的。
陆修元有五日假期,闲下来,自然是和姜杏之时时刻刻的黏在一起。
好不容易这日下午,陆修元临时有事儿去了前殿,姜杏之揉着腰,松了一口气,坐在软塌上摇着团扇,吹凉风,放松心神。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这会儿才停了,也没有前几日那般闷热了,凉风袭来,很是舒爽。
姜杏之趴在窗沿上,任由发丝飘动,素净的小脸柔美之余又比以往多了一丝媚意,漂亮精致的眉头此刻却轻轻蹙着。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忘了一样,可她偏偏又想不起来,舞了舞扇子,撇撇嘴,算了!
窗外是片小小的竹林,不远处有几个侍女趁着雨停,过来打扫院中的落叶。
姜杏之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觉得还挺有趣儿。
“喂!你们最近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个小侍女神神秘秘地问道。
姜杏之眨巴眨巴眼睛,以为她们要说什么灵异地事情,耳朵尖尖地竖起,有些好奇。
另一个侍女回她:“没呢!什么声音?”
“就是那个啊!”小侍女使劲儿地暗示。
其他几人哪里知道,纷纷催促她说出来,姜杏之探着身子,也被吊起来胃口。
“自从太孙妃嫁进来后,寝殿每晚都能听到铃铛声。”小侍女终于开口。
姜杏之身子逐渐僵硬。
“铃铛声有什么稀奇的?”
小侍女着急了:“那铃铛声是太孙妃脚上的,她和太孙殿下……”
一众儿的侍女齐声惊呼:“天呐!天呐!真的假的?”
“你们晚上从这儿一走,留意殿内的动静就知道了,每夜都有摇铃铛的声音,不过前日下午我也听到了,嘿嘿!”
一阵儿偷笑声响起:“难怪太孙妃每日都起来得很晚,声音也一会儿软绵,一会儿酥哑!太孙和太孙妃可真恩爱。”
“你们不知羞!快别说了。”
嬉嬉闹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杏之傻了眼,脸色羞耻到一阵儿青一阵儿白的,默默地跌坐回软塌,手掌死死地将团扇压在软垫上,呆愣愣地看着白皙细弱的脚腕上的红绳和小铃铛,下意识地往裙摆里缩了缩,铃铛声轻轻地响了一下。
忽然天空划过一道惊雷,阿渔把蒲月丢进屋:“这天看着都要塌了,殿下别在窗口坐着了,又要下雨了。”
姜杏之扶着额头,心想,天塌不塌她不知道,但是她整个人是真的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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