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二哥。你们大家都抓紧点啊。”小伙子答应一声,一边指挥人拆墙,一边叫人把兰江的嫁妆往拖拉机上抬。
不大一会子工夫,刘家三间小瓦房被扒的摇摇欲坠,满是一个个撬掉石头留下的洞。
“二哥,这石头拖拉机上装不下啊。”杨志指着两辆拖拉机上的家具嫁妆,“大伯当初陪嫁兰江姐这么多东西,还帮他家建房,可真是养出一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装不下就扔了吧,你都说白眼狼了,全当扔了。”杨边疆看着刘家一片狼藉,扫一眼脚边瘫在地上的刘俊生,点点头招呼了一句:“活干完了就走吧。”
“走喽!”杨志招呼一声,一帮拆墙扒石头的小伙子停了手,收了工具爬上拖拉机,就这么堂而皇之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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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俊生那一身的伤,妥妥的皮开肉绽,虽然都是皮肉伤,却也足够他受的,杨边疆专打肩背屁股和大腿的软肉,重的地方简直血肉模糊,他连躺都不能躺,只能趴着,听说足足趴了大半个月,才从床上强撑着起来。
大半个月工夫,整个世界好像都变了,经过杨边疆这么一折腾,刘俊生躲在自己家里都没脸出门,更别说回到镇上的磨面坊工作了,哪还有脸露面啊。
屋子空了,兰江带着两个孩子一去不回,每天陪伴他的就是他爸妈的责骂和哭声,没了媳妇孩子,连个人过问他一声都没有。
更让人好笑的是,听说那小寡妇经过这么一番变故,吓得够呛,赶紧就换风头了。刘俊生工作干不下去了,家里房子都被拆了,小寡妇还指望他啥呀,尤其被杨家的阵仗一吓,小寡妇整天惶惶不可终日,连杂货铺子的门都不敢开,生怕哪天兰江或者杨家哪个人就来到店里扇她一顿。
于是小寡妇急着找主儿,慌慌张张把自己嫁了,听说嫁了一个外地的老光棍,大了她一二十岁。话说像她这样带着个拖油瓶的孩子,名声又坏掉了,还指望嫁个啥样的呀。小寡妇原本想给自己勾一个年岁相当,有些家产能养家糊口的男人,这会子可也顾不得讲究了。
刘母日常谩骂,骂着刘俊生说,你自己作的死,害得爹妈一把老骨头不安生不说,两个孩子都被人家带走了,就你这样的坏名声,十里八村如今没有不知道的,你打一辈子光棍吧,哪个女的瞎了眼还敢嫁给你呀,你就让咱们刘家绝后吧,他杨家有钱有势,指不定哪天人家就重新找了一个,让你那两个儿子改了姓管别人叫爹去……
其实不用刘母骂,刘俊生自己都骂自己,媳妇孩子都走了,他这半个月废人一样趴在床上,除了父母的责骂,就剩下痛哭悔恨了。
刘俊生这会子才知道什么叫后悔,人这一辈子啊,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刘俊生能够重新来过,别说那水蛇腰的小寡妇,便是个黄花大姑娘放在他跟前,他怕也没那个贼胆了。
于是半个月后,小罗庄的村民一大早便看到杨家门口跪着个人,刘俊生双膝跪地,低着头,规规矩矩跪在杨家的大门口,旁边还有两个刘家的长辈陪着。
杨家大门紧闭,除了杨爸出来谩骂几句,泼了一盆水,便再也没人理会了。
刘俊生整整在杨家门口跪了一天,只寻思着兰江是个心软的,兰江和孩子要是出来,能让他求得心软,可一整天除了来往的村民指指点点,再也没人出来理他。
杨边疆听说后气得哼了一声,说他刘俊生想啥呢,怕是还想再养半个月的伤吧。
冯荞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两个人离婚手续可还没顾上正式办呢。兰江在娘家安顿下来,慢慢地也想开了,赌气离婚是一回事,心疼孩子是一回事,可这个既没担当、又没骨气的男人值得她原谅吗?
这会子双方调了个位置,兰江要离,换了刘俊生宁死也不肯去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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