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那个闺女,就是个泼妇,整天闹得家里不得安宁。我们孔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寇金萍反唇相讥:“驴不走别怪磨不转,你自己是个好的?还不是你整天想拿捏我闺女,你活该!”
狗咬狗一嘴毛,这一家子就没安生过。
对面一步步走近,冯老三告诫地瞪了寇金萍一眼,警告她别再去惹冯荞,然后脸上堆笑对冯荞说:“冯荞啊,你今天来啦?”
“我来二伯家。”冯荞一拉小宝,“爸那你忙吧,我送小宝回去了。”
她客气一句话,转身就走。她时常回二伯家,一个村子住着,难免有时候遇上冯老三,遇上了就遇上了,反正他们父女的关系状态人尽皆知,冯老三找她说话,她也就客气地应付一句,省得村人看热闹,然后该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冯老三也有自知自明,每次也不会多纠缠,怕自己难看。不过这次冯老三犹豫一下,又叫住了冯荞。
“冯荞,那什么……边疆他得空不?得空叫他给我打个平板车,我好用毛驴拉庄稼。”觑一眼冯荞波澜不惊的表情,冯老三又惴惴地找理由解释:“你看,我也知道他忙,可我自家女婿当木匠,我找别人做活也不好看啊。”
这么说,他倒是顾全女婿的面子了?冯荞一想,得,她一个孕妇,杨边疆整天交代她吃好喝好就行了,她操这个心干啥?
于是冯荞笑笑说:“他今天被村南老李叔家请去做活呢,你自己去找他说吧。”
冯老三一听,是不是有门啊?一辆平板车也算是当时农家大件了,杨边疆给他做,工钱省了,说不定他厚厚脸皮,木料也能省了。冯老三赶紧屁颠屁颠跑去村南老李家。
杨边疆跟李师哥刚从农具厂解好木料回来,正指挥几个人卸车,冯老三仗着有外人在场,女婿不能翻脸难堪,赶紧跑过去找杨边疆。
他把来意一说,杨边疆就神态自若地答应了。
“行啊,就是我们手上活儿太多,先答应人家了的,怕得等上一两个月了。木料一般用洋槐结实,你先准备好。还有就是做平板车这样的大件一个人可做不了,我得跟师哥一起干。我的手工钱就不提了,师哥的工钱也不能叫他吃亏。”杨边疆说着给李师哥递了个眼色,“师哥,你看呢?”
李师哥把手上刨子一磕,一本正经地说:“工钱好说,可就是边疆你这嘴也太大了,我们手上的活儿一两个月哪里能干完?这还不算寿木、房梁之类的急活,不能推不能等的,恐怕排到过年也挨不上号。别人家不好得罪,自家亲戚就理解一下吧。
杨边疆:……师哥威武!这家伙一句话就推到过年去了,过了年有脸你再来说?杨边疆看看头顶初夏的阳光,笑笑继续干他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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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又发生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当晚杨边疆在主家管饭,还没回来呢,冯荞跟二伯一家正吃晚饭,村里刘三家的拎着两包点心找上门来了,笑眯眯跟迎出去的二伯娘说:“我听说冯荞妹子来了,我专门来找她呢。”
冯荞当时很惊讶,还以为啥事情呢,抱着个肚子赶紧把人请进屋里坐。
刘三家的进屋坐下,一脸陪笑地说了来意,想请杨边疆收个徒弟。想拜师学木匠的是她家小儿子,十六了。
冯荞:“……”
她也才二十岁好不好?杨边疆要真收了这个徒弟,她岂不是要被叫做师娘了?尤其那徒弟才比她小不了几岁。
不行不行,冯荞本能地就开始推辞:“刘嫂子不行啊,你看他自己也才干了几年,还太年轻呢,哪能就熬到收徒弟的份儿了。”
“能!咋不能呀,冯荞妹子啊,你管怎么也得给我这个面子,不是我夸,我家那小儿子人还算聪明伶俐,不笨也听话懂事,他能学好的。”
冯荞哪是担心人家学不好啊,她不想年纪轻轻当师娘不行吗?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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