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萧亦淮离婚一年多了,他很高兴自己能从以前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也对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
忙碌赚钱的日子很充实,闲下来的时光可以偷偷躲起来,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他有奶奶,有朋友,有同事,还有喜欢他的粉丝。
好多人呢在,唐执从不觉得孤独,甚至觉得这样维持一辈子也没什麽不好的。
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他曾全心全意对待过,但最终还是参不破。
车祸时内脏被碾碎的痛感还是那麽清晰,每每想起来,都宛若噩梦一场。他承认他是胆小鬼,没勇气承受第二遍那样惨烈的结局。
但是......
唐执眼珠子动了动,目光缓缓上抬,落在床上之人的脸上。
这个人不是萧亦淮。
他学弟不是萧亦淮。
唐执想,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爬上直升机绳梯后,被对方紧紧抱住的情形。
那样紧密用力的拥抱,仿佛要将他融入血肉里,哪怕现在想起来,唐执也不住泛起一阵心悸般的颤动。
他也无法欺骗自己,那一刻是真的心动。
但这份心动能不能克服感情给他带来的恐惧,唐执自己也不知道。
他和萧亦淮曾经那麽相爱,萧亦淮也曾毫不犹豫跳进河里把溺水的他捞上来,救了他一命,他以为他们会白头到老。
但七年之痒终究没熬过,他们渐行渐远。
如今的学弟能冒死救他,但几年之后呢,到时候他们会不会也走散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而且他和学弟家境相差那麽大,已经不是同一个阶级的人了,年少的喜欢真的能对抗家庭吗?
如果日后学弟后悔了,要和他分开,那时候他该怎麽办呢?
他是个固执不懂变通的人,一旦投入感情,想要收回来非常难。
唐执很迷茫,像走进了一片白茫茫的雾区,浓重的雾气屏蔽了他的视野,让他伸手难以见五指,也让他看不清脚下的路。
前方或许是花团锦簇的平坦大道,但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坐在椅子上又发了一会儿呆,唐执无声地叹了口气。
瞅了眼床上之人,见宋予潮睡着了,唐执放轻动作起身,悄悄出去。这间独立病房的门口有人守着,他一出来,其中一个人便跟着他。
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唐执找到了医生,向对方说明情况,医生闻言立马给他安排了X光。
结果很快出来了,和唐执自己猜测的一样。
左手手臂骨裂。
不止骨折需要打石膏固定,骨裂也一样。
九月份不算冷,唐执只穿了件短袖。等石膏打完,他左臂“肿”了一圈,和发面馒头一样。
“看来最近洗澡会比较麻烦。”唐执嘟囔。
说起洗澡,唐执想起一件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很光滑,迷彩油不知什麽时候被擦掉了。
唐执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