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酩:“……”

明白了,原来这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来给他点颜色瞧瞧的。

严以珩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呀。”

吃过晚饭后,严以珩私下里跟滕酩说:“苏筱这个人,嘴确实……你就不要招惹他就是了。”

滕酩反而觉得蛮有意思的:“可以理解。”

他打量着严以珩,似有深意地说:“守护公主是骑士的责任,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被严以珩木着脸怼了一肘子。

那天晚上,滕酩又跟滕安视频了一会儿,滕安嫌他嗦,没说上几句就闹着要找严以珩。

“臭孩子,胳膊肘往外拐。”滕酩说他。

严以珩还帮滕安出气,数落他道:“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一般见识。你心胸好狭窄。”

滕酩说不过他们两个,笑了笑没再说话,只静静听他们聊天。

后来,滕爸爸接过了电话,说了另一件事。

滕安的手术时间定下来了,定在明年1月,刚好赶在春节之前。

滕爸爸把滕安哄睡了,才去楼道里小声跟滕酩说:“你妈妈一听就急了,非要等戴医生有时间,她就是不相信别的医生。许医生跟她说了半天,没有用。”

许医生的意思是,这次复发虽然情况比上次严重,但远远没有复杂到只有戴医生才能主刀的程度。现在戴医生的手术已经排到几个月之后了,他不建议滕安继续等待,最好尽快进行第二次开颅手术,进行肿瘤的切除。

滕酩头疼道:“我知道了,妈那边我去说服他,你就听许医生的医生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

严以珩没说话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怎么都没有插嘴的立场。

但心里上,他是同意滕酩的。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希望自己的病人情况恶化,现在许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一定是最好的。

挂断电话后,滕酩刚才的轻松和愉悦全然消失不见。

他习惯性地又想去找酒,站起身才想起这是在严以珩家里。

“气糊涂了。”他又重新坐下,两手撑在严以珩的床上,无奈道,“真是气糊涂了。”

缓了一会儿之后,滕酩掏出手机,给严以珩看了几张照片。

都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

滕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面相很温柔的女人。

老实说,单看这几张照片,严以珩很难将这个人和……之前那位歇斯底里的女性联系在一起。

滕酩也很感慨:“安安生病之前,她很温柔的。”

说着,他长舒了一口气:“家人生病,真的太消磨人的意志了……”

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聊滕妈妈的变化,聊医院里的那些糟心事,聊滕酩,聊……严以珩的过去。

“在医院待久了,这里会……变得很冷很硬。”滕酩指指心脏的位置,“时间长了,连同一个病房里的人离去,都不会让我感觉到……心里有任何波动了。在医院待久了,人会变得无情。”

他坐在严以珩房间里的小沙发上,脑袋靠着沙发背,两眼一直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所以我……很难形容见到你时的感觉。”

他坐起来,很认真地直视严以珩,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在想……原来还有人会为陌生人的遭遇而感到心焦。”

说着说着他笑了:“你都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好像比我还着急。总觉得……你着急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