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鸣玉做了一个梦。

梦里, 他仍旧住在太玄宗宫殿，胸前的莲花瓣幻化出一道半透的虚幻人形。

人形落地瞬间，变成谢妄模样。

梦中，凌鸣玉惊喜的朝谢妄伸手, 双手却虚虚的穿过“谢妄”空荡荡的身体。

这是一场梦。

梦里的凌鸣玉这样告诉自己

可即便是这样, 凌鸣玉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热。

他太久不曾见到谢妄。

谢妄似乎察觉到凌鸣玉的伤心, 他眼神黯淡, 虚虚伸出手，将凌鸣玉笼在怀中。

薄唇无声开合：

“啾啾, 别难过。”

凌鸣玉强忍的眼泪瞬间啪嗒掉下来。

他真的好想谢妄，一想到眼前的谢妄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梦醒之后就会消失, 凌鸣玉心脏愈痛。

他后退数步转身, 倔强的擦干眼泪, 脚步不稳的跑向梦境的角落。

既然看不到真正的谢妄，和梦境中他幻想的假象交流, 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眼前的幻象再像，它也始终不是真的谢妄, 难道不是吗？

凌鸣玉抱膝蹲在墙角, 闭眼, 脑海中一道声音提醒他：控制神识让梦境消失吧。

然而他心神才动，挥散梦境的动作便停在原地。

真的……就这样结束梦境吗？

可他在天界守护谢妄十年, 谢妄一次都不曾入他梦中……

好不容易…他终于等到谢妄…哪怕只是一场梦, 哪怕他知道梦里一切都是假象……

可是他真的好想谢妄。

好想好想……

凌鸣玉缓缓睁开浓密卷翘的眼睫，一睁眼, 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半虚体的谢妄同样正蹲在他面前。

似乎是怕像上次一样被凌鸣玉排斥, 幻体这一次稍微蹲开了距离, 不至于同凌鸣玉太近。

可凌鸣玉还是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张和谢妄如出一辙的面貌。

凌鸣玉眼眶再度一热，呆滞道：“谢…令闻……”

谢妄闻言一笑：“是我啊，啾啾。”

凌鸣玉再也忍不住，向谢妄伸出双臂，思念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淌：“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幻体明显一怔。

凌鸣玉也知道自己狼狈，可这是在自己的梦里，眼前一切都是自己神识中的幻象，凌鸣玉哭的放肆，甚至打起哭嗝，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害怕，统统释放在梦里。

直到额间忽然一凉。

凌鸣玉掀起哭红的眼帘，便见“谢妄”稍稍后退，稍稍直起腰。

而凌鸣玉额间，仿佛还带着挥之不去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