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看,据说吊死鬼的舌头伸得很长,能垂到胸口,猩红如血。

后来每次那个禽兽父亲无处发泄打他半死,总爱将七八岁的韩夺锁在阴冷的柴房里关一整夜,阴嗖嗖的冷风在树林中肆虐,摇晃的树影总像伸出长舌头的披发女人,贴着破损的玻璃窗犾犾哭泣。

假如说。

他所经历的一切悲惨遭遇,让顾子书来承受一遍的话。

韩夺垂首。

或许顾子书早就死翘翘了。

顾子书死了

这个阴沉的假设无端令韩夺周身一寒,顾子书伸手摸了他的手腕,抬头问他。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说得很不好,太落你的面子了?对不起嘛,我下次不叫你来送外卖了我只是想看看你”

两人的耳语已经没人在意了。

韩夺竭力稳定波动的情绪,露出再正常不过的笑容。

“我要回饭馆归还保温箱,你好好吃饭。”

顾子书没有松手的意思,“这边的活儿也做得差不多了,我已经连续两周没有回家,我妈妈说无论如何,这个周六日一定要回家住两天,她还说”

什么?

韩夺眼神鼓励他把话说完。

“她说顺便邀请我的室友们一起去家里玩,我妈妈总是小心翼翼到保护过度的程度,我猜她可能是对我始终不够信任,不相信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吧。”

顾子书耸肩的姿势显得颇为无奈,微微噘嘴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又像是在朝某冰山仙男祈求的可怜狗狗。

韩夺肯定是会拒绝的,他没有办法走进那个家,即使总有一天,他会克服障碍迈开第一步。

但是现在这条归途里,横亘着一个顾子书。

他的犹豫无形中加重许多。

“行,”韩夺补充道,“要是翔哥和王梓去,我也跟着。”

諵楓结果罗翔与王梓根本没有闲空去顾少爷家的大别墅里做客,系队的魔鬼训练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休息日?

罗翔十分夸张地抱住韩夺的长腿,泪一把涕一把表演苦情戏,让韩夺到了大别墅里,吃燕窝鲍鱼的时候,帮忙把残羹冷炙打包回来一份,叫小老百姓也尝尝舌尖上的金钱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