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没再硬撑,他彻底让自己放松,疼痛从头皮开始蔓延,他的大脑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有人在用针一点点的刺激他的脑壳。

“安宁,我好疼啊,怎么办,真疼啊,我想就这样晕过去,”司寒把头靠在温安宁的肩膀上,声音弱了几分。

哪怕σwzλ是出车祸那会儿,他都没有现在虚弱,现在的他就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后,又见到了可以依赖的人,各种委屈涌上心头。

“你知道吗,你刚刚第一时间跑过来找我,我很高兴,”司寒说道,他苍白的嘴角勾了勾,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这是有人第一次坚定的选择我。”

“在我和病人之间,我妈更爱她的病人。”

“而我爸,他有太多的责任,我只是他的责任之一。”

“小舅,他的心是国家的,任何事都比不上国家大事。”

“我理解他们,但我也讨厌他们。”

温安宁并不懂司寒为什么这么说,只是伸手反抱住司寒,声音闷闷的说了一句:“为什么要选择啊,看到你出事,难道不是要第一时间过去,这事人的本能。”

司寒笑了:“你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落水的孩子吗?”

“比起我,好像他才更应该被救,一个小孩子在成年人的泳池里,没了游泳圈,掉下去后有溺水的风险。”

车内挡板升起,后车座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温安宁懵懂中好像懂了,但他摇了摇头:“不对,这不对。”

“一个小孩子在成年人的泳池里玩,出事后要对他负责的是他的家长而不是我;”

“陌生人怎么样跟我无关,我只担心你,就算是陌生人死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跟他又没感情,你才是我最在乎的人啊。”

他的话冷漠又深情,他从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人只有一次生命,他只想跟司寒好好的。

“或许哪一天,旁边没有你,我会救人会做好事,但是你也有危险,我为什么要管其他人。”

刚说完,温安宁被司寒再次抱住,这次司寒双手揽着他的肩膀,丝毫不顾自己胳膊上的伤,哪怕疼的后背上冷汗直流,也没放开温安宁半分。

他把头抵在温安宁的肩膀上,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安宁、宁宁、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难得没堵车,十五分钟后他们到了医院,医生早就接到了通知,提前准备了药物,司寒人一到就被推进了诊室,温安宁再次被留在外面。

头上的伤口需要重新处理,胳膊上绷带也要拆了,当医生拆线的时候,司寒再次闷哼一声,右手抓着裤腿上的衣服,手背上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