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记得当初跟你呛声争宠的小锐不?”
贺执抱着棒球棍,往后仰着,后腰卡在电动车后座的挡板,姿势怪异,像要倒塌的松树。
他眯着眼睛,看着方畅的后背,半天才搭话:“哪个?”
“一进来就染了头粉毛,打唇钉带耳环,说话装酷还换口癖那个。”
“哦——”贺执拉长声音,“你是说那个在金主之间爱来爱去最后被你这个老鸨迷住心神的神经病?”
“……”
“记得。”贺执笑了,“他当时觉得我是狐狸精,阻碍他和你的感情发展,被我揍去医院住了两天。出院的时候你送他薰衣草让他等待爱情,他哭了一晚上以为你让他为你守身,临走前还给你写情书说他会一直等你的那个。”
“……草!你就记得我倒霉了是吧?”
“差不多吧。”贺执随意地回答。
方畅咬牙切齿,小电驴差点飚去30公里。
他喘了两口气,才把那股想载着人同归于尽的心思平息下去。
不过这么一闹腾,压抑着的情绪倒是顺畅了不少。
方畅说:“刘明德找他了。”
贺执从后面打量方畅,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某次年会上,方畅喝得烂醉,站在酒桌上摔碎了两只酒杯,酒液四溢。最圆滑,最没脾气的人嘶吼着和他们说:
“老子最开始考证的时候,也他妈想做个养摇钱树的金牌经纪人啊!”
贺执挪开眼神:“他不是从良了?”
“嗯,在一家国企上班,拿死工资,我记得年后该结婚了。”
“不喜欢你了?”
“他就不是弯的!吊桥效应,吊桥效应你懂不?”方畅吼完,继续说,“他爸和他妈年龄大了,小毛病不少,离不开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又赶着要结婚,家里有的周转不过来。”
贺执了然:“刘明德拿钱骗来的?”
“不。”方畅讽刺地笑笑,“刘明德握着他以前当艺人时候的丑闻。虽然压根没人要他,但是这种事随便编几句就足够了。一旦名声出问题,他的工作就别想要了。工作没了,没钱赡养老人,老婆也得吹。”
“狄锐打给我的时候哭得喘不上气了都。他成年了,回归了正常生活。上次来给我送礼,人模狗样的。”方畅顿了下,说,“贺执,你知道,就是和我们这种玩意儿不一样的模样。就刘明德那么一句话,把他拉回地狱了。”
“少拐着弯骂我。”贺执捏捏棒球棍,又应了一句,“是挺好,羡慕了?”
方畅思索了会儿说:“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