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甜腻的蜡烛不知何时被撤掉了。
贺执醒来时已是傍晚,脖颈下衬着荞麦芯的硬枕头,不止关节酸麻,后脑也发出阵阵胀痛。
确实不是周沉吝啬到连床都不给他睡。贺执努力扒拉着自己碎成粉末的记忆,发现这间屋子里只有沙发遭殃程度最小,勉强能让他容身,睡个好觉。
至于其他的家具如床、镜子、洗手台、浴池……可能都需要周导自己去好好清理一番。
贺执从茶几下方摸到手机,摁了两下重新开机。凌晨时方畅打了五个电话过来,接着是刘明德。统统被周沉挂断,并关机丢在了地上。贺执犹记得他仰着头看向周沉,在模糊的视线里只能分辩滴落的汗珠,和朦胧的身影,以及周沉那身急躁且不耐烦的"啧"声。
贺执拨通方畅的电话,通话忙音响了两声,立刻被接起。
“有急事?”贺执问。
“什么急事能比得过你的事。”方畅调侃,“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整整一天。不知道的以为周导给你抛尸了。”
贺执抽空抹了一把脖颈,肿胀的灼烧感因为触碰带来疼痛。视线内的手腕上也有一圈勒痕。
“差不多吧。”贺执吸了口气说。
“用帮忙吗?”
贺执环顾四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被拾起,倒落的花瓶和打散的剧本也不见了。明显经过整理。
“不用。”贺执说。
“没死就行,我去跟刘总说明情况了。”
“嗯。”贺执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周沉对病症的控制止步于亲密接触,信息素引起的过度索取分毫不差地全部应用在贺执身上。
贺执此时口腔干渴,四肢与腰部酸痛,皮肤上的红痕多多少少残留着灼痛感。
贺执将手腕搭在沙发靠背上,试图坐起。腰部无力支撑身体重量,小腿根部也在抗议。
“妈的。”贺执砸回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深觉如果不是周沉还有点自制力,他真的要用上房间里的急救电话了。
“满意了?”
带着薄荷味的降温贴接触脖颈皮肤,激得贺执肩膀收缩,轻声吸气。
周沉披了件宽松的大衣,胸膛与腰腹侧边都有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抓痕。被垂下的柔软布料遮盖,若隐若现。
薄荷凉贴效果显著,肿痛立刻被清凉代替。贺执仰着头,让胶布边缘不会刺激皮肤:“这话应该我说,满意了么,周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