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水果刀将梨子削皮切块装进乐扣碗里,又去水吧台边烧了壶水,等着水开的时间,苏淮这才分出心思看了看四周。
因为整个十月一直忙着准备竞赛,分身乏术,这还是继上次假期跟路与北踩点后第一次再回到这个房子。
比起之前白书瑶的那个老宿舍,这里自然是要好太多。
总高只有五层的小洋房,因为他们在第三层,北边还加送了一个小阳台。这会儿小阳台被白书瑶摆了一件铁艺花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放了好几盆兰花和其他绿植,细长的叶子垂落舒展,勾勒出一派勃勃生机。
南边的阳台做的是整块的落地窗,朝外能看见一片人工湖。天色将暗未暗时,湖边的灯火就全亮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在夜色里闪烁璀璨,虽然都是人工的景致,看上去竟也有几分震撼。
苏淮将烧开的热水装进水瓶,又去几个房间里绕了一圈。
比起一个月前,这次见,屋子里明显多了许多生活家居需要的物件。大到空调电视,小到玄关的崭新的换鞋凳,零零碎碎,竟然一应俱全。
他心里微微一紧,几乎立刻猜出来这明显不是白书瑶审美风格的东西究竟出自谁的手笔。
虽然路与北看着像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但是只有相处过才知道,对于放在心上的朋友,他会有多么体贴和温柔。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在忍让包容着路与北,但是他们不知道,真正被包容呵护着的,其实是他。
白书瑶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苏淮神色晦涩难明地对着屋子出神,她解了围裙挂在椅背上,过来叫他:“你在看什么?”
苏淮回过神,他摇了摇头,将切好的水果也端了过来:“没什么。”
这是背了多年的债务还清后,母子两人聚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白书瑶坐在明亮灯光下,精神明显比以往要好上许多。
“阿淼。”
一桌子的菜丰盛得像是在过年,她拿了一扎啤酒倒在自己的杯子里,朝苏淮举杯:“这么多年,太久了……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话说的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但苏淮却再明白不过了。
用白水轻轻和她碰了下,低声说:“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嗯,结束了……结束了。”白书瑶重复了两遍,脸上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在笑,“阿淼,我们自由了。”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很久。
白书瑶酒量并不算好,一扎啤酒喝下去人已经有些晕乎。等苏淮将桌子收拾完回来,见人已经闭着眼仰坐在沙发上,像是睡了,嘴里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哼着yesterday once ore的旋律。
苏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拿着薄被给她盖在膝盖上:“已经快三年了,妈妈,和苏义明起诉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