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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忱怔怔地看着他,心跳快得吓人:“知、知道了……”

他不敢往身后看,视线就锁在季岸身上,一声不吭地看季岸一点点将手腕上的布料拆掉。接着,男人再往前努力伸了伸,他配合着,同样是恨不得让肩膀脱臼也要再往上摸一寸。

两只手握到一起的那一刻,沈忱心里涌上股难以言喻地悸动。

男人握他握得很紧,握住后另只手撑在地面,竭尽全力地将人猛地拉起来。沈忱同样看准了时机,在脚离地那瞬间,左手攀住坑边缘,两条腿蹬在墙上,使劲儿往上爬。

好不容易,沈忱终于从坑里爬出来。

看到他膝盖碰到地面的瞬间,季岸卸了力,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半晌沈忱才道:“妈的,真的有死人。”

“你应该倒过来想,”季岸微微气喘道,“是死人反而是好事。”

沈忱:“好什么啊……”

季岸:“比活着的野人好吧?”

沈忱:“……都不好……”

男人活动着扯到筋的肩膀,率先站起身,往洞里再看了看:“看起来应该死了很长时间了。”

“……现在可以回去了吧?”沈忱跟着爬起来,但再不想看尸体,“就是以前可能也有人流落这个岛了,然后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尸体其实并不止能说明这些——有人曾经和他们遭遇同样的事,而这个人已经成了枯骨;这意味着眼前这骇人的景象,很可能会是他们的下场。

他们都清楚,但谁也没有明说,怕说出来会让自己心生恐慌。至少沈忱是这么想的。

“怕你就去旁边坐着歇会儿,”季岸说,“不是有桌椅吗?”

“我不。”沈忱秒答。

男人无所谓他是在身边待着,还是去旁边先休息,自顾自地站在坑边仔细看下面的尸体。这个大坑和头上那些天然形成的洞刚好错开,属于雨淋不进光照不亮的地方,若不是这样,恐怕沈忱掉下去就不止是视觉遭罪而已了。可光照不到坑,他也无法看仔细那具尸体,只能看个大概:说是白骨,其实也不对,上面还看得出些肉的轮廓,只是完全干成了一层皮,还勉强挂在骨头上。尸体旁边还有个包,而坑的另一边,有个小罐子。

“我真的不想待在这儿……”沈忱低声说着,口吻很卑微,“我感觉空气里都有尸毒!……”

“要么这样好了,”季岸抬眼张望了下四周,视线停在岩壁上垂下来的枯藤上,“你抽根烟,抽根烟我们就走。”

“我哪来的烟?!”

“我有。”男人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直接塞进他手里。

沈忱久违地“燃起来了”——掉下去之前他还问过有没有烟,这灾舅子说的没有。然而没等他发作,季岸大步流星走到了岩壁处,利索地拽下来好几根枯藤。沈忱一边点烟,一边看着他:“……呼,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