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感觉,有水声……”沈忱小声道。
沈忱虽然在黑暗处算半个盲人,但听力确实不错,不管是深夜里的女人哭喊,还是隔了一条街的热闹,他都能注意到。听见他这么说,季岸也屏息敛声,仔细听了听——声音隐隐约约的很不真实,但好像是有水从高处滴落的动静。
“可能是个天然溶洞。”季岸说着,迈开步子往前走。
破布绑手确实有点基础的作用,有了这点连结,季岸不必再刻意往后看,也不必三步一停顿地照顾沈忱的速度。他们被破布牵着,自然而然就在各自下意识的细微调整中,走出了一致的步调。季岸照着路,时不时用火把照左右两边,但洞里什么都没有,连野草都没见着一簇。他们俩在隐约的滴水声中走了几分钟后,洞穴尽头竟然是个狭窄的拐角。
“……这真是天然的吗,”沈忱不由自主往季岸背后凑了凑,“我感觉像野人修出来的。”
确实,除了路不直、墙不平,这洞真像是拿粗制滥造的工具开凿出来的。
可这么大个洞穴,真要凿出来,那不知道得要多少人力,实在和无人荒岛这一环境不匹配。
“天然的,”季岸说,“真是野人修的,那野人怎么不插几个火把灯呢,这么黑,也太不方便了。”
“你觉得你很幽默是吧?”沈忱忿忿瞪他一眼,“等下野人跳出来把我们俩抓了,串起来烤着吃。”
“你可以反过来想,”男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领着他走过拐角,“有野人的话我们也可以把野人抓了,串起来,烤着吃。”
沈忱:“我不想吃野人……!”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刚刚还狭窄漆黑的通道,在拐个弯之后竟然亮了。在洞顶有个几处不小的洞,天光从上面穿过洞口投下来,照着里面的被风化得光滑的石壁;其中一个洞口仿佛跟外面那条小溪是连着的,有水顺着石壁往下流,在角落地势低的地方汇成了一滩,往更深处流。沈忱听到的滴水声,就是偶有渗透石壁的水,滴在石头上造成的。
“干,这不比外面好住?”沈忱惊叹道,“有水有光,也有地方避雨,完美。”
“确实,要不然搬进来?”
沈忱打量着四周:“啊?不麻烦啊?”
“我看你一副想在这儿养老的样子。”
“爬,”沈忱怼回去,“我是就事论事ok?这里看起来就是挺方便的……”“也挺不对劲儿的。”季岸打断他的话,用火把指了指角落不起眼的地方,“你看。”
“看什么啊?”
他语气不善,但仍是顺着季岸所指看了过去——角落里居然有个石头堆的灶!
“说不准,有人想法和你一样,”男人说得很轻巧,“觉得这儿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也说不好是野人,学会了用火。”
沈忱:“……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