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泡面很美味,新鲜的椰子肉也很美味,漱口杯里的椰子汁也很美味。
沈忱大约是真累了,连话也没说几句,就等着他吃完,然后真如他自己所说,跑去洗了锅再泡了碗面。
这是季岸箱子里最后一份储备粮,这碗面拆封,意味着他们接下来每天都要找足自己的口粮。
男人重新躺回去,沈忱坐在火堆边,“呲溜”嗦着泡面,良久后男人忽地说:“要洗衣服了。”
沈忱囫囵吞掉嘴里的面:“……哈?”
“再不洗没有干净衣服穿了。”
沈忱这才反应过来他上一句的内容,不由地瞥了眼堆衣服的地方——n国的九月已经很凉,昼夜温差还大,他们穿的除了t恤衫之外,都是有点厚度的外套和裤子,手洗起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怎么洗啊,”沈忱问道,“搓衣板子也没有,洗衣粉也没有,怎么洗啊?”
“洗得不够干净也比没洗好点。”季岸翻了个身,背对过去火,也背对了沈忱,“再说吧。”
他是打算接着睡的,所以才特意换了姿势。
然而仿佛是那短短一阵安眠已经足够了似的,季岸背过身后,沈忱所有的动静都变得分外明显。沈忱吃完面了,沈忱洗锅,沈忱装水,沈忱重新烧水,水又开了。
季岸盯着石壁上因火光摇曳而忽大忽小的自己的影子,脑子里却能事无巨细地勾勒出沈忱做这些事的动作神情。
按道理,他们之间应该是不够熟悉的。
可人和人之间的许多事都不讲道理。
正当季岸想强行让自己接着睡时,新一锅的水烧开了,沈忱把锅端下来摆在一旁晾着,顺嘴道:“总感觉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
“……有吗?”
“有啊。”沈忱扒拉了两下火,又加了几根树枝,让火烧得更旺些,免得半夜熄灭,“你不记得了吗,那次,去山上旅游,在半山腰的旅馆住。”
“有吗。”季岸其实记得。
“就是我们俩抽签住在一间房,然后不是,停电了嘛,不记得了?”沈忱喃喃道,“不记得算了。就你跟我争床位的时候,停电了,我记得我那时候刚泡了面,就停电了,吓死人了。……”
季岸又转回来,就看见沈忱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烤自己的手:“是你胆子太小了,胆小菇。”
“什么啊,是那个谁,晚上在山里散步的时候狂讲鬼故事,跟他妈有病一样,”沈忱稍微抬高了些音量,抱怨道,“一般停电而已,也不至于很害怕好吧。”
“那天就是很怕,拖着我不准睡,让我陪你吃泡面。”
沈忱倏地瞥向他:“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