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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跟戴医生聊微信,内容不太清楚,戴医生回复了好几条长长的语音,几乎每一条都讲足了60秒。

最后,戴医生回了一句文字:【小遂,你们每一个学生,都是老师的骄傲。】

许医生也回复了一句什么,严以珩没看到——手机自动灭了。

他把手机捡起来,又惊讶地发现,这手机的左上角有一块熟悉的裂痕。

严以珩记得,当时……梁星病危,神外科几乎所有医生都被召集过来紧急救治,许医生跑得急,手机掉了,在楼梯上不知怎么磕坏了一个角。

严以珩把手机捡起来放到主人手中,抿了抿嘴,问:“没换手机啊?屏幕碎了,看着多不方便啊。”

许医生倒是无所谓:“凑合用吧,能用就行。”

严以珩笑他:“抠门!买那么好的车那么大的房子,舍不得换一个手机。”

许医生承认得很坦诚:“就是抠门。”

好好地休息了一会儿,严以珩的脸色终于没那么差了。他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和许医生说了一会儿话,试探着问道:“你刚刚在跟戴医生聊天啊?”

许医生点头说“是”,想了想又笑了,说:“又把他惹生气了。”

严以珩歪歪脑袋,心想,刚才瞄到的那句话,看起来可不像是在生气,反而是在夸奖许医生呢!

便多问了一句:“许医生,你怎么到处惹人生气啊?”

许医生闷声笑笑,道:“刚才跟他开玩笑,问他怎么还没评上院士。给老头逗生气了,要跟我断绝师生关系。”

严以珩受不了地推他肩膀:“你好欠啊许医生!!”

许医生没躲,只伸手握住了严以珩的手。

那天晚上,严以珩自然没有回去。

许医生一改常态,一句调侃的话都没说,只是语气很平静地说,今天太晚了,别折腾了。

严以珩也没说什么,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留下了。

再之后,一起冲澡好像也变得顺理成章。

不过……今晚的许医生格外老实。眼睛没乱瞟,手也没乱摸,一直很专注地帮严以珩冲洗着头发上的泡沫。

严以珩闭着眼睛,也很乖巧地被他摆弄着,只偶尔低声嘀咕两句“泡沫流进眼睛里了”。

洗过澡后,许医生用柔软的大毛巾盖着他湿漉漉的脑袋,吸干发顶的水后,又用吹风机细细地吹着半干的发丝。

在吹风机发出的巨大噪音声中,严以珩弯起眼睛笑了笑。他伸出双手,很罕见地主动环住了面前那人的腰。

他闭着眼睛靠在许医生的肩膀上,下巴上被飞起的头发挂上了一两颗小水珠,湿湿地蹭到了许医生赤裸的肩膀上。

吹风机的噪音盖过了他说出来的话,可他们挨得太近了,再吵的噪音也掩盖不住严以珩语气中的疲惫。

许医生单手搂着他的腰,听到他在耳边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严以珩说:“许医生,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