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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第一次,也发生在这里。

隔靴搔痒一般的亲亲摸摸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了,无处宣泄的热情和欲/望难免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擦枪走火。

严以珩已经记不清原因了,只记得那天晚上,鹿溪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瓶红酒,两个人慢慢分着喝了。

严以珩的脸上被红酒的后劲儿蒸得泛红,呼吸间也带着红酒醇厚的香气。

拿着睡衣起身去卧室时,他被浴室门口的凉拖绊了一跤。

……又被鹿溪扶住了腰。

温热的手掌隔着他纯白色的t恤覆在腰间,像是连指腹的纹路都清晰可触。

严以珩慢半拍地回过头来,鹿溪带着红酒味的吻铺天盖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鹿溪揽着他的腰,两人跌跌撞撞一起摔进了浴室。

淋浴间很小,滚烫的热水从头顶劈头盖脸地浇下,却诡异地起到了降温的作用——他们身上的温度,远比水温更热。

狭窄浴室间泛起的水雾让严以珩有轻微的窒息感,鹿溪的亲吻又让他更加喘不上气。

红酒的后劲在这时也变本加厉地涌了上来,他头晕目眩,又偏偏被困在鹿溪和湿滑的瓷砖之间,不能动弹。

向前一步是恋人滚烫的体温,向后一步是冰凉的砖面。严以珩的身体在这冰火两重的刺激之下轻轻颤栗着,抓着鹿溪的手指更加用力。

头顶留下的热水在严以珩的脸上汇成了小小的水流,从鼻尖轻轻滴下。鹿溪歪着头看看,凑过去舔净那一滴水。

他们纠缠着从浴室回到房间,留下一地水渍。

棉质的床单吸干了身体上的水分,湿漉漉地裹着严以珩的身体。被水浸湿的部分颜色变得更深,又被严以珩抓出了几道褶皱。

情/事来得突然,谁都没有任何准备,毫无经验的两个人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把床上滚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才勉强算是渐入佳境。

去浴室洗第二个澡的时候,严以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喊困。

他站在镜子前,正叼着牙刷刷牙。

满是雾气的镜子上照不出任何模样,甚至连两个囫囵人影都无法看清。

鹿溪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吐掉嘴里最后一点泡沫,才伸手抹干净两人面前的镜子。

他把下巴放在严以珩的肩膀上,从背后松松环住他的腰。

小小的镜子里只模糊照出了两个人的脸,但这已经足够了。

这一刻,这镜子里面的画面,已经是他们的全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