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一听林老师居然撒手不管自己,顿时眼前一黑,自顾自翻身睡觉,还幼稚地用枕头捂住了耳朵,无论冯文怎么试图搭话都不理会。
林惊昙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应急通道前,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发现看不清眼前的字,皱眉观察几秒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屏幕有裂纹,而是自己的手一直在痉挛。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该服药了,但他选择死死掐住掌心,冷静下来,倚靠在墙壁上借力,继续处理该处理的事。
他没有责怪冯文,并不是因为对方赶到得及时,而是因为真正该责怪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高高在上惯了,忽略了不值一提的对手疯起来也有杀伤力,他不会这么早刺激乔沛然,搞得对方狗急跳墙——就算真要下手,也该一击必中才是。
钟欣然打来了好几个未接电话,显然是猜到背后有乔沛然的手笔,咏薇也打了两次,估计是惴惴不安地来道歉的。
林惊昙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好在自家孩子都争气,自保不成问题,也不会傻到被别人挑唆着窝里斗。
他给两人各回了简短的消息,让她们安心,而后凝视着一个许久没主动拨出过的号码,在两难之间挣扎。
林惊昙眉峰丛起,容色如玉山隐雾,若远观,只是好看而已,只有近观,才能看出这座玉山快要被重担压碎了。
但林惊昙从来没有碎裂过,乍看裂纹斑斑,但其实一点也不娇气,永远会把自己修补得更坚固,可以打碎,不能摧毁。
对方很快接通,林惊昙从容道:“我准备送贵司的乔先生入狱,提前通知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