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昙下意识想讲:是我提的分手。
但转念一想,逞强?好像没必要,赢得盆满钵满的是厉南亭,他笑到了最后。
哪怕林惊昙再怎么拉黑、拒接对方假惺惺的关怀来电,也不能掩饰自己是个失败者的事实,甚至连繁杂的法务手续都是甘棠在处理,他已经被这起变故彻底打碎了。
他不再相信自己有得到“爱”的能力,戚忌的讽刺似乎正好印证了这一点,他保持长久关系的对象没有一位会在此时握住他的手,他们只会非常讶异地看着他:“你是没有腿还是没有脑子?这么明显的陷阱也来踩。”
他是成年人,自业自得,活该下沉。
林惊昙自始至终没有哭,他流不出什么眼泪,只是茫然。
他想起母亲精致而冷淡的面容,重又听到她生前讲的谶言:“放弃吧,你和你父亲一样,不配拥有持久而稳定的关系。”
他正准备和厉南亭一起离开香港,对母亲的话感到非常愤怒,并坚信自己不是话本里涉世未深就私奔的娇小姐,不会被人家骗得失魂落魄。
当年母亲没再说什么,而现在他连愤怒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戚忌醉得说话断断续续,最后隐约提议了一句:“我这就过来找你,给我开门。”
林惊昙终于拼命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这通漫长而毫无必要的羞辱中首次开口:“不用了,多谢关心。”
他似乎已经把礼节刻印到了骨子里,连对着自己都摘不下这层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