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在拥抱时深入,牙齿磕磕绊绊地撞了一下,脑子里“嗡”地响,仿佛某根没调好的琴弦被猛地一拽,音箱随之暴躁地抗议。
可闻又夏吻他时一如既往轻而黏,手指拂过他的发梢,捧着脸,从耳根顺下颌线擦过脖颈。他耐心地吻邱声,从单薄的嘴角吻到饱满的唇峰,舔过贝齿,勾住舌头不放,呼吸逐渐地重,身体也贴在了一起。
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不用现在就彼此嵌合,但就要心脏被彼此的体温烙得滚烫,被手臂的力度勒得发疼,受到挤压,浑身血液都沸腾——
吻,拥抱,爱抚,都只是为了坚定地抓住对方。
放开时邱声甚至听见肋骨“咔咔”作响,他擦了把脸,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闻又夏仍顺着他的发梢,漆黑颜色从指缝中漏出。
他在邱声不稳的呼吸声中突然提起了往事:“待在乡岭那段时间,我住的地方常常没热水,一个星期晚上能停电四五次,厕所和浴室都要用公共的。因为听不懂乡岭的方言,我就不和他们沟通,白天随便吃点什么……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才被旅店老板介绍去工厂,赚点钱,想着,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可以在遗憾的平静中选择了结。
邱声安静地听着,他能懂言外之意。闻又夏的艰难和他的软弱一样都长埋心底,极少暴露,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闻又夏要和他交换疼痛。
“不过没多久,闻皓谦就来了,所以不得不离开。”闻又夏稍一停顿,他推开一桌的乐谱,挨近邱声,“离开前一晚,乡岭有很漂亮的满月,雪也很大,我呆坐到凌晨两点,想,‘邱声这时候在哪儿呢?’”
“那会儿,我应该在医院。”邱声忍不住接口,“对着白墙发呆,自己不觉得难受,然后时间就像流水一样过去了。说真的闻又夏,我有时候觉得你怂,可是我自己也这样,看不见的时候拼命找,真差不多找到了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但我觉得你既然愿意被别人看见,那可能也是想见我的吧。”
闻又夏不否认,他只是一捏邱声的手掌心。
邱声的笑却变作有点愁苦的悲伤,看向闻又夏时,控制不住地开始委屈:“但是,但是……我去了17次,终于见面了你还要赶我走。”
闻又夏抱住他。
“你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