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着头,看见顾铭朗的眸子倏地颤了下,带着一种叫人情不自禁想要去怜悯的心碎。
这个相识了七年,就在他记忆里强大了七年的男人,那一刻忽然变得脆弱起来,仿佛轻轻一碰,就直接碎了。
沈御从没看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知道顾铭朗冷酷绝情,他高高在上地坐在云端,低垂着眼皮,像俯视蝼蚁一样俯视着所有人。
眼底的深情恍若云烟,近在眼前,却触之不可及。
尊贵,冷漠,绝情,如同无欲无求的神祗,因为千百年的孤寂,才生出了那么几丝玩乐的兴趣。
沈御被他耍了一年,才知道自己只是他无聊时的消遣,是随手可弃的玩具。
他恨过怨过痛过,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再怎么泥足深陷,这个男人也不会给他一个眼神。
或者说,不给任何人一个眼神。
他没有心,没有情,他就是个冷心冷肺的绝情种。
如果顾铭朗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沈御倒也能够坦然面对。
自己得不到没关系,重要的是别人也得不到,那他能够心理平衡。
可是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这个坐于云端,浮游世外,仿佛永远不为儿女情长所扰的男人,突然间就被拽下了红尘,从此万劫不复。
沈御恨的不是他动了情,而是令他动了情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嫉妒总是叫人面目全非。
所以,他也发了疯。
面对顾铭朗胆战心惊的期待,他歹毒道:“你真的觉得,人死能够复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