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想。
他跑上楼,推门之前又有点退缩,停下来深呼吸了两下,才推开了主卧的门。
因为高考,沈珩的头发有些长了,迟迟没有去剪,因为着急回来跑得有些乱糟糟,额头渗出来细微的汗珠,带着初夏夜晚的温度,根本藏不住心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谢樟,手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抠门把手。
谢樟合上手里的文件,看着沈珩:“怎么自己回来了?”
沈珩立在门口的样子有些傻,没回答问题,而是说:“哥,对不起。”
他说:“我应该告诉我同学我没有什么女朋友,是在跟你谈恋爱,可是我不敢出柜,我没出息。”
他脑袋低下去,很愧疚地看自己的脚尖,把 “懊恼” 两个字顶在头顶上。
周岩介绍自己女朋友的时候自豪又骄傲,可他却只敢把那么好的谢樟藏起来。
谢樟看着立在门口的人,耷拉着脑袋,可怜巴拉的,像是摔坏了家里花瓶的笨蛋小狗在认错。
这个傻小孩。
而告诉笨蛋小狗它没有犯什么大错误的最好方法是揉揉它的脑袋,哄傻小孩他其实没有做错事情的最好方法是抱抱他。
谢樟抱住沈珩,说:“没关系。”
他这个人有时候说得上是睚眦必报,但对沈珩可以无限宽容。
他摸着沈珩还微微汗湿的头发,哄他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就好了,别人知不知道都没关系。”
沈珩明显地僵了僵,谢樟就又安抚地揉揉他的脑袋,才继续说:“我在这样的位置,可以堵住大多数人的多嘴多舌,也和你一样,并没有打算昭告天下自己在跟谁谈恋爱。”
他说:“阿珩,勇气不是用来给自己制造麻烦的。”
沈珩觉得自己大概是懂了,又有些没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