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躺在这里都是拜他所赐,你怎么使唤他都不为过,只不过是守了你一夜,难道他还上手术台替你受罪了吗?”阮优闻言便不再敢替陆观潮说话,到底陆观潮也走了,从此便与他是彻底没有关系的陌路人,说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阮优便放过了这个话题。
他在医院要待一周,好观察术后效果,个人体质之间天差地别,所以手术难易程度也不同,阮优虽然没有在手术台上吃太多苦,但他敏感的腺体则让他在术后恢复期充满风险。
阮优在这期间也不敢乱动乱跑,他深知这场手术对自己的影响,故而一直谨遵医嘱,不敢懈怠。
一周以后向医生如期为阮优做复查,阮优近一年多的时间里在腺体科出入的次数比过往二十年都频繁,做过的全面检查也数不胜数,最荒唐的是他几乎做的每一次检查结果都是不一样的,不论是腺体受伤后的治愈,还是婚姻期间的腺体康复治疗,又或者是现在的标记清除,阮优的手术都是向医生做的。
也好在是向医生,他对阮优的腺体已经有了知根知底的了解,因此在症状研判时也更具有权威性和可参考价值。
尽管如此,阮优的复查还是反复做了好几次。
一次两次,尚且在阮优的心理预期之内,但是当他在腺体扫描仪上做了五次检查后,阮优的心终于提了起来,等结果时他憋不住了,期期艾艾地同向医生开口:“医生,是我的腺体出了什么问题吗?”护士为向医生送来第六份检测结果,向医生把这几份结果都放在桌上摊平,一眼扫过去,沉吟许久,却一直没说话。
他越是不说话,阮优就越是紧张,腺体处似乎也有感应似的,它变得温热,血液急促地从腺体流过,将阮优心头停留的侥幸冲刷得一点点剥落。
直到阮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向医生才叹了口气。
“阮优,你以后可能很难再和alpha进行婚配了。”
向医生说。
阮优闻言,说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失望,他只是松了口气,而后又紧张起来:“是为什么呢?是我的腺体在手术以后出了问题吗?”“和你分泌的信息素有关。
标记清除后,你体内分泌的信息素数值产生剧烈改变,但是很不稳定,过些日子或许会趋于稳定吧,但是仅仅从现在的数值来看,我为你做了六次检查,每一次都高于你过往的常规数据。
你的信息素变了。”
向医生最后一句话犹如一记重锤落在阮优心上,他的手指猛地攥紧桌角,冷汗几乎立刻逼得手指滑腻腻什么也握不住。
他的笑容有些难看:“怎么会,向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感觉我的信息素变成了其他的味道。”
向医生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的信息素虽然数值改变了,可是从根本上来说,气味没有发生质的变化,而且你的信息素气味本就很难分辨。
再有就是,随着你的信息素数值改变的,还有你的腺体对信息素感知的阈值,水涨船高,你能感受到数值更高的信息素了,所以对你来说,同比增长的两个数据,在你的感知里没有区别,况且从物理气味来说,本来也就没什么区别。”
“那既然改变不大,腺体甚至也能感知到更高的阈值了,向医生您刚才为什么说……”阮优急切地发问,而后他的问题被向医生截住了。
“为什么说你无法再进行婚配了是吗?”向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你的信息素的原因,阮优,你的信息素本就很难感知,现在就更难了,更何况你的腺体现在变得更加敏感,已经到了不适配的alpha信息素就无法调动你的生理反应的程度。
而数值越高的信息素,就越难找到天然匹配的alpha,更何况我看你这个数值,已经超过正常alpha和oga信息素数值的临界了。
我从医这么多年,只在人工合成信息素里看到过同等值域的信息素。”
向医生大约是觉得残忍,他安慰阮优:“不过也不是给你判了死刑,这样的人或许很难找到,但并不意味着没有。
你还年轻,一切都有可能。”
阮优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alpha,以后用抑制剂也无所谓。
如果找不到真正愿意交付全部的那个人,即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匹配的也只是信息素罢了。”
向医生宽慰他:“你能这么想也好,最怕你自己钻了牛角尖,反而于恢复无益,信息素也会成为禁锢你的枷锁。”
出院那天顾忻尔来接阮优,他围着阮优左看右看,好半天,不放心地问:“阮优,你还好吧!我这几天在发情期不敢出门,所以都不知道你的恢复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