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nix 火了七八年,从出道开始,没有任何一个团像他们这般能打,后来的粉丝常听说队长陆溪曾经因包养上过很多次热搜,没人肯相信,尤其当他们拿着陆溪的舞台视频仔细观摩时——
娴熟而富有张力的动作、行云流水的走位、天生一副音域宽广的好嗓子、无可挑剔的容貌,无论站在何处都是万众焦点。
这样享受一切荣誉和成就的人、这样一个名利与金钱手到擒来的人,真的会心甘情愿沦为别人的附庸,以失去尊严换取前景道路吗?
或许会,但那是以前的事,黑料过几年免不了就要被翻出来炒一波,事实无从考据,眼下说再多都是捕风捉影。
他拿了很多大赏、奖项,有团队也有个人,公司叶荣办公室里有一面很大的玻璃展柜墙,里面摆放着 phoenix 集体奖项和个人奖杯的等比复刻版本,陆溪的最多,或璀璨或低调,每一个都刻着冷冰冰的名字。
“我拿了阿尔西的最佳编曲奖。”
陆溪窝在沙发里,刚结束采访的大明星把外套搁在一边,他挑了个角度最好的位置拍照,透明水晶奖杯上镌刻着飘逸的标识。他拍了一张照片,接着把奖杯随手丢弃在叶荣的办公桌上,就好像小孩子因喜新厌旧扔掉尚留余温的玩具。
“不是什么重要的奖项。” 陆溪打完最后一行字,翻了翻自己石沉大海的信息,自嘲地一勾唇角,将手机熄了屏。
彼时叶荣抱着一堆资料进来,还有陆溪随手落在现场的背包,她唉声叹气地踹开办公室门,一抬眼就见陆溪愁苦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盯着黑屏的手机看,视线能把金属体穿出一个大洞。
真是傻老婆等野汉子,可怜见的。
“我说你啊,好歹把奖杯安全放好,编曲界最高成就奖,别人一辈子望眼欲穿的荣誉,你这跟过家家似地,我都怕你把它给砸了。” 叶荣觉得自己最近快变成老妈子了,不是在训人就是在训人的路上,一天天帮这些小伙子们看管物品,人家可倒好,根本不放在心上。
“也没多重要,我都那么多了,不差这一个。” 陆溪叹了口气,他仰躺在沙发上,果不其然又是被叶荣一阵数落。
“听听,是人说的话吗?凡尔赛宫没请你去给他们修缮简直是世界的损失。” 叶荣用手戳着陆溪的脑门,直到红了才收手。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许多,陆溪难得放空自己,多说一个字都是负担。叶荣盯了他半天,最后妥协道:“江潍,还没回复你?”
“无所谓吧。” 陆溪翻身坐起来,摸到茶几上的手机,点开社交软件清空私信:“他回不回都一样,回谁也都一样。”
时间过得太快,每一天都是高压测试的反复,枯燥成为精神的巨大折磨,工作挤占了大量时间,私人娱乐变得奢侈,一天掰成两天度过,脑海里充斥着各式信息,以至于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和江潍一起做了什么。
好像年少轻狂的日子一晃而过,名利、荣华什么都有了,江潍却不见了。
每天给他发私信的人那么多,无非是年龄幼小的狂热喜欢和成熟理智的默默关注,区别只在于文字段落的不同。陆溪清空私信,无视社会评价,自然也没看到那埋在茫茫信息海洋里的一句短话:
【北京时间 4:28,我刚开完一个国际会议,很想你】
……
江潍离开的第三年,陆溪遇见了一个颇有能力的后辈。
后辈是一个白茶味 alpha,擅长唱跳,音乐触感敏锐,在闲聊和工作中处处与陆溪投缘,最重要的一点,酷似江潍。
带有攻击性的凌厉面容,说话做事说一不二,果断的判断力和执行力令无数音乐人惊叹又一个像陆溪一样的天才崭露头角。
他时常一个人坐在钢琴前研究歌曲,抱着乐谱宁可等一下午也要请教陆溪最后和弦的方式怎样才最贴合主题;他不太能喝酒,陆溪见过他醉酒的样子,尚且年轻的 alpha 抱着酒杯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饭桌角落,执着地数盘子里红豆糕里红豆的个数,要么一言不发跟在陆溪身后。问他在干嘛,他只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你,执拗而一言不发的,强硬起来又让人安全感满满。
陆溪无数次询问自己是不是移情别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仔细思考一遍,然后否决自己天真可笑的想法——不是喜欢别人了,是他太想江潍了,以至于在任何稍微有一点相像的人身上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喜欢别人了。” 陆溪点开从未有过回信的聊天界面,一字一字认真地剖析内心。
当晚,陆溪社交账号日常 999 + 的私信频道里多出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