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潍站在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白灰蹭过肩膀,扑簌簌掉下粉尘。他用手指碾过身上的碎屑,偏头透过模糊的玻璃注视着床上那一小团轮廓,淡淡回应:“一周以后。”
“明天中午的机票,小烁在家里等你。” 电话里男人语气坚定,回答毋庸置疑。
“做梦吧,最早后天。” 江潍对父亲的死命令嗤之以鼻,反驳道。
“不过是一个 beta,真是稀罕。我是该说你出息了,还是说你膨胀了?” 男人玩味地道。
“您老十八岁混迹夜店,隔年三个私生子不知道哪个是您的,到三十岁亲子鉴定都能给私立医院创收盖一座病号楼,论起膨胀我估计不及您万分之一。” 江潍说话不卡壳,仿佛电话对面是生死仇敌,全然听不出对血缘父亲的恭敬:
“又或者您觉得自己二十岁包养的两个小 beta 没能给你生出孩子很遗憾?可惜让我这种刺头继承你亿万家产,您要是不满现在做个试管婴儿也来得及,看是他抢家产快,还是我捐款做慈善快。”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顿了顿,神色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压抑着嗓音骂了好几句难听的,才勉强同意江潍‘最早后天回去’这个通告。
江潍挂了电话,转回头进屋继续陪着昏睡中的陆溪。
他肯定被先前的事吓到了,就算没受到实质性伤害,恐怕还是会留下心理阴影。江潍和父亲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他必须按照安排出国锻炼,回国后接手公司,娶那个世家的 oga 做妻子,走上原本既定的轨道。
作为交换,他可以在暗中作为陆溪经济上的监护人,陆溪可以摆脱他恶毒的母亲,顺利到另一个城市住校、上学,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去唱歌,又或者做他喜欢的事。
也不错,江潍这么想着,静静坐在陆溪身边,视线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