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源自纪宁生。
顾珩北一直觉得自己看不透纪宁生这个人,你说他娘们唧唧性子柔弱吧,他十四岁就扛起了整个家,着实算个爷们儿;你说他爱慕虚荣自甘堕落吧,他手里攥着大把的钱却勤俭度日。
纪宁生不买房不买车不买奢侈品,买点好吃的还都要省给他弟弟。
顾珩北和纪寒川出国后隔一天就能收一回快递,全是纪宁生寄来的食物和药品,尤其是一些酱菜腐乳老干妈,邮费是物品价值的几十倍,纪宁生乐此不疲地往外寄。
纪宁生是少有的让顾珩北见了就非常烦躁的人。
他让顾珩北可怜不得可恨不得,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人都有两面性,好的坏的不能足一而论,但当一个人的两面都非常偏激极端的时候,这种人就会让看透他的人觉得烦躁。
纪宁生没有什么文化,智商和情商都不高,但是他一直自食其力,也从不占别人的便宜。
他很小心眼,看到比他富贵安逸的人会非常仇视,尤其仇视顾珩北,但他对纪寒川身边其他的人又都掏心挖肺。
纪宁生对纪寒川的那种好,是不沾染邪念的,是完全把纪寒川当孩子当弟弟当心头肉,你都不能理解他这种泛滥的兄长情怀到底从哪里来,但它就是那么深刻地存在着。
顾珩北偶尔会敬佩他,偶尔会欣赏他,更多时候很看不惯他,这种看不惯一方面来自于纪宁生对他从不消弭的敌意,一方面则是天上的雁鸟俯瞰蝼蚁,类似于物种差异的分歧。
云在青天水在瓶,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