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那会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去厕所了,这阵模模糊糊的拟声词像是某种口号似的引发他膀胱的共鸣,他一个激灵,蓦然睁眼,直直和一双圆滚滚乌溜溜的大眼对上了焦距。
后来顾珩北回想起那个画面才明白过来因为纪寒川躺了一个多月,脸颊瘦得脱了形,才显得他的眼睛格外大。
当时顾珩北下意识地喊了声:“纪寒川?”
这一声轻呼就跟按响了消防铃,病房里所有人都弹跳起来。
“小川!”纪宁生扑到床头,又笑又哭,“小川你醒了!”
徐箭一样射到门口打开门朝外大喊:“医生护士!我们病人醒了!”
咣咣咣咣,护士推着医疗车,值班医生掀着白大褂的下摆,乌泱泱的人群以猛虎下山之姿狂奔来。
顾珩北在离开病房之前听到值班医生在问:“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回答的嗓音沙哑而模糊,但顾珩北还是听清楚了:“我叫……纪寒川。”
顾珩北本来以为所有的事情终于可以在此画上休止符了。
虽然医院里的同事们总是一脸神秘兮兮地聚在一起交谈,看到他就慌张又迅速地分开,虽然有些听到了传闻的病人和家属会不时到他的办公室门口转悠,像看熊猫一样来参观他,但顾珩北并不在意。
顾珩北这个人,从出生就活在万众瞩目里,好的坏的,善意的恶意的,所有的聚焦他早就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