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川就那么看着纪宁生,不言不语,未置一词,甚至连眼神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却让纪宁生一点点的心惊肉跳起来。
这是他没有见过的小川,沉静疏离,面容上像是覆盖了一层浅浅的冰霜,把他和纪宁生彻底隔绝了开来。
“小川……”纪宁生把纪寒川的手攥得把紧,两人指骨间发出咯咯的分错声,“你说话,你告诉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珩北也竖起了耳朵。
“哥……”纪寒川抽出手,抵着嘴唇连咳了几声,“这件事我原本就没想过瞒你,我很早就想把顾珩北介绍给你认识了。
只是没想到你们后来会在这种情形下碰面,这导致你对他有很深的误会……”
“我对他没有误会!”纪宁生烦躁地说,“我好好一个弟弟根本就不是同性恋,我好好一个弟弟前途无量,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怎么样了?”纪寒川脸上那面具似的沉静终于裂开一道缝隙,连眉眼都锐利了起来,“你知道我在认识顾珩北之前是什么样吗?哥,既然要算账,那我给你算一笔清楚的。”
连日来纪宁生几乎无孔不入地给自己灌输这些对顾珩北充满了偏见的话,纪寒川终于忍无可忍了:“假如我没有认识顾珩北,我到现在可能还在做校园清洁,每天上课,打工,独来独往,到了明年或者后年,可能会被老师选去做项目或者跟着哪个学长创业,也可能一路保研读博,然后被哪个大公司聘取,拿到百万年薪……这就是我曾经规划过的,我的人生。”
纪宁生:“那样不是很好!”
“是啊,那样也算很好,在我们看来,就是最理想的一种生活了对不对?”
纪寒川十指贴合,比出一个窄塔的手势,“像一只坐在井底的青蛙,觉得整个世界就井口这么一点点大,然后觉得我拥有着这样一口井,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