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你说出‘憋屈’这两个字之前,”晏安抬起手,在空中随便晃了两下,“我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什么,这么多年……还不傻逼么?”
“不傻逼。”江时予说,“大家都是这样的,没有人来点醒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发现那些被自己忽略的事。”
“包括隐瞒自己的事吗?”晏安问。
“隐瞒自己?”江时予没听明白。
“啊,就是那种,”晏安的手重重地落下来,“自己骗自己的事。”
江时予顿了会儿,没有接话。
“有时候,有些事情被发现了,但是不能承认,”晏安继续说着,“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压力。”
“如果一直不承认,压力会伴随你一生的,”江时予坐了起来,扭头看着晏安,“很多路是必须去选择的。”
晏安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人在走神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午觉应该是睡不下去了,江时予穿上鞋,正准备去上个厕所的时候,晏安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问:“江时予,你是同性恋吗?”
江时予仿佛浑身关节都卡了壳,身体一点点转过去,甚至能听见烦人的咔哒咔哒声。
江时予看着他。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问问,”晏安说得很艰难,几个字就要顿一下,像是在整理措辞,“刚才连宙说在机场听见什么,他说你也是。”
江时予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他,心脏却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打个嗝儿就能给它打出来。
“而且,之前那次,”晏安坐了起来,垂着头,肩膀也塌下去了似的,“你亲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