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予把手机放回兜里,不断做着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一个挺高的男人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盒饼干:“吃点儿?”
江时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我刚才听见你和你爸吵架了,不好意思啊,”男人翘起二郎腿,把饼干往嘴里塞,嚼得咔嚓咔嚓,“听得挺全的……”
江时予提起行李,正要往旁边坐,那个男人笑了笑:“别紧张,我也是。”
江时予坐到了最前面一排的位置上去。
男人没有再追过来,江时予登机的时候发现他还坐在原地,笑得神经兮兮的,饼干已经吃完了,正望着这边笑着。
烦躁。
恶心。
江时予坐到位置上,把遮光板拉下来,靠着深呼吸不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三个多小时的行程,江时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就会睁开眼睛,看一眼时间,再闭上眼睛,睁眼闭眼无数次后终于回到了南方,江时予下飞机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到家了的感觉。
人真的是一种很容易随着环境改变的生物,江时予大半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各种不适,此时感受着空气中那种烈阳都无法晒尽的湿润却各种舒适。
这里永远晒不干的内裤,连绵不绝的雨季还有空荡荡的房屋都比北方的家要好太多。
或许不是有亲人的地方就可以叫家。
江时予对这个地方竟然生出一种诡异的归属感,浑身上下都舒畅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