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超回到宜江很快安顿下来,找了个保险公司的销售在干,他说了些还在宜江的老同学的近况,最近除了工作就忙着同学相聚,但童瞳看了看他提到的人,没有杜骊。
还有条消息童瞳很吃惊,冷超说:我在星光碰见个人,你猜谁,秦澍!当时你不说他跟他女朋友一块去上海了么,怎么这当口能在宜江碰见他?
童瞳楞了楞,秦澍,这名字真的好久没出现了,久得就像隔了一个世纪,他们最后一次联系还是那条秦澍临走时发来的消息,童瞳隐约还记得,秦澍说,我怎么样都不希望跟你断了联系,童瞳说不会的,然后他们就彻底断了联系。
秦澍后来在上海如何,跟女朋友如何,工作如何生活如何,童瞳全都一无所知,近几年新出现的通讯工具微信一统天下,他们没有彼此的微信。
即便现在冷超这样说,童瞳也没有想继续就这个话题追问下去的意思,回给冷超的消息只关于近期他的拍摄,以及提醒冷超别喝太多酒,为着虽然还没影但即将到来总会到来的下一代注意身体。
聊完这些他才翻出另一只手机,里面有许久以前的电话卡,按下开机键,一如既往地,这只手机没有任何消息,童瞳想起乌仁其的信仰与执念,想起梁海深的彼岸之河,也许人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人人也都有自己的解,童瞳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但是他解不了,也许是不会,也许是不想,他没有深究过,就任凭那执念躺在那里,从心里身上一遍遍碾过。
人人都往前走,乌仁其都跟自己和解了,童瞳却不想。
沈沉不知道收到什么消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噼里啪啦按了一通手机,打了一大段话又光速删掉,干脆一个电话甩过去,一开口整个人都像在喷火,车顶都要给他掀翻了。
听了几句童瞳大约猜出来,电话那头不是平台的对接负责人就是帮他们做节目招商的中间人,沈沉很不客气,连珠炮似的厉声质问:“现在是什么意思?临时变卦?当签的合同是废纸吗?啊?这么大个企业就是这么做事的?当我们扛机器拍节目的不懂游戏规则是吧?这踏马规则是他定的?他要怎样就怎样?当初要冠名要植入的时候提了那么多傻逼条件,老子都忍着恶心答应了,麻痹的白酒灌了老子好几斤,到头来就50万?耍猴呢?还特么上市企业,狗币公司早日股票跳水退市!……什么我说话注意点儿,注意什么注意,没当场把唾沫喷他脸上算他走运!……”
火山喷发的狗血电话沈沉连喷了十几分钟才挂,一车人大气不敢出,童瞳也没开口,就看了他一眼,沈沉喘匀了气,刚才绷着的一股劲彻底没了,整个人蔫得厉害,又暴躁又蔫,他说:“槽!投资款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童瞳问。
“阿伟说平台联系他,赞助商的投资款被总部紧急叫停,预算没批下来。”
“那当时怎么会签合同?”
“签合同的负责品宣的一个老总,一般来说他定就可以了,但这次被总公司的财务官卡了一把,评估咱们这纪录片没明星没流量,不值得投,把预算驳回去了。”
童瞳很无语:“那他们单方面毁约,难道不用赔偿?合同里怎么约定的?”
“那合同也是个不平等条约,平台那边签的线,相当于是个三方合同,赞助商因故退出没有违约金,只把预付款扣掉就算了。”
“那也就是说,咱们能拿到手的就是那笔50w预付款?”
“对。”沈沉气愤,无奈。
童瞳快速算了笔账,这趟50w还没花完,省一省还能再撑一集,他想了想,跟沈沉说:“你别急,我这儿还有几十万,可以应急。”
沈沉楞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长串脱口而出:“别别,怎么着也不会到这步,钱我会想办法,这么多年拍片子找钱我也算有经验了,不可能搞不定,再说了我还两套房呢,怎么也能撑得下去。”
慌不择言地讲了一大通后沈沉仿佛才醒过来,一拍脑袋说:“我这干啥呢,一个个别搞这么凄苦,都说了我养得起你们,童瞳你不知道,我是不愿意拍广告片,要是我发出消息说我可以挂牌出来卖了,绝逼被人抢爆,钱的事你不要愁。”
童瞳笑了笑,他不是担心,只是觉得自己既然是合伙人,也不能白担个名声,缺钱少粮了,他也可以出一份力,反正他的钱都是存款现金,要用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沈沉还真是行动派,过了会童瞳在朋友圈刷到沈沉发的消息:哥们最近想通了准备出来挂牌接客,半个月后有档期开放接拍广告片,需要请排队,价优从速,过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