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步行走过去,沿路经过一排巷子里的小酒馆,春风沉醉的夜晚,许多老外坐在马路牙子上喝酒,空的啤酒瓶叮叮咣咣地滚在地上,童瞳跨过醉酒的人群,看到半坡永恒虚掩的门。
虽然只是第二次来,童瞳好像已经很习惯半坡的氛围,这地儿只要开门,就有同类闻着味儿钻进来,永远年轻,永远热情,永远热泪盈眶。
周六晚上的半坡格外热闹,推开门童瞳看见黑压压一屋子的人,仍然有中心人物被围着,这次不是沈沉,而是一个长发披肩的陌生男子,用一把低沉的嗓子如痴如狂地念着: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童瞳知道这首诗,智利诗人聂鲁达流传最广的作品,他靠在门边,那人念诗如催眠,很有画面感,深沉和缓的声音仿佛在唤醒他关于爱的触及。
很久没有爱过,又恍如从来没有不爱过。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像十一月宜江山谷里平静流淌的河,过了次年四月,会冲破平静的假象,把掩藏在水底的汹涌全都爆发出来。
人头攒动的小酒馆适合神游发呆,直到沈沉走过来抓起他胳膊,把他带到了人群中心,一个面目清秀的短发男人走过来把念诗的男子拉下场,笑着吼道:“瞎扯什么,我就喜欢半坡是热闹的,都特么爱寂静我不得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