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不是一般人,不是我吹,她现在的心脏和承受能力,打遍s大无敌手,以后毕了业,就这个抗打击能力,能助她的事业一飞冲天,以后等她成了女强人,我就是她背后的男人,深藏功与名。”冷超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
“专八过后你还能活着再说吧。”童瞳根本不看好,眼看兄弟几个月后就要爆头而亡,他根本没打算救一手,他要看戏。
冷超身上有一股明天是末日,今天也要狂欢的奔放感,或者说是颓败到了尽头反而开出了鲜艳恣意的花,他对这世界毫无期待和想象,如果不是家人逼着他,大学他都不一定会来读,他说毕业了去做农民工,没准真干得出来。
童瞳跟冷超一直像半吊子兄弟一样相处着,两个人骨子里都发冷,只不过童瞳还在挣扎,冷超早就已经躺平了。
排骨和配菜已经捞得干干净净,锅仔里只剩一锅油腻的汤,童瞳去拿两罐柠檬茶解腻,顺手把单买了,回来递给冷超一罐,冷超眼角红得像滴血,上眼皮轻微的提肌无力,微微遮着眼仁,看起来又颓又搞笑,他说:“今儿这酒没喝透,难受。”
童瞳说:“走,去超市再买几瓶,回天台上接着喝。”
冷超点头,从裤兜抽出赢来的饭卡,潇洒唤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走过来说:“同学,已经结过了。”
冷超一饭卡拍到童瞳头上:“又跟老子抢结账,没看见我这姿势多帅,全被你搅和了!”
“这么帅留着给杜骊看吧,说不定她一开心还能让你多活俩月。”童瞳挡开冷超的手,下楼朝旁边的超市走过去。
冷超拿了一瓶二锅头两包花生米,走几步折回来又拿了一瓶,童瞳再加了两包花生米,冷超结了账,拎着塑料袋往寝室楼走,两人直接上了八楼天台。
南苑寝室地势偏高,从天台上看过去,六十几幢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体育馆、足球场篮球场排球场网球场全在眼底下,一簇簇的灯光亮起,一个热热闹闹的夜间。
热闹离他们很远,天台安静得只听见风声。
一人开了一瓶酒慢慢喝着,冷超突然问:“同居是什么感觉?”
童瞳一愣,看冷超面色看不出什么,一时拿不准他是正经问,还是在给自己挖坑,他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别多想,就想问问你这个过来人。”冷超一本正经。
童瞳却看出点别的什么:“过什么来人,突然这么关心这个,说,到底怎么回事?”
冷超难得做个人,没插浑打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顿了顿说:“杜骊要我跟她一起搬出去住。”
童瞳双眼骤然睁大,脑子里一下涌入太多信息,都不知道先捡哪条说,冷超看着童瞳又急又憋的样子,冷笑了声:“现在看我是不是特像待宰的羔羊?”
“宰你个……不就同个居,你怎么像要去赴死一样?”童瞳皱眉。
“唉!”冷超喝了一大口酒,迎着风大义凛然悲壮地说:“当你24小时都要跟你女朋友兼妈待在一起,你也会怕的。”
童瞳一口酒带花生全喷了出来,指着冷超骂:“你有没有良心?杜骊对你那么好,你拿她当妈?”
冷超气势下去,颓然坐到地上:“要不是念着这点好,能撑到现在?”他胳膊肘顶了顶童瞳:“讲真,同居不腻吗?还没住在一起,只是整天上课下课被她盯着我已经要疯了。”
童瞳冷笑一声,他真觉得冷超矫情,明明喜欢对方,放不下对方,嘴上非要找回所谓男人的面子,哪能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结局是不是被揪着耳朵回去跪搓衣板,外人面前,姿态一定要表现出反抗的样子。
他对冷超说:“你就作吧,哪天杜骊清醒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是被人下了蛊,到时候有得你哭的,可别撒泼打滚求复合。”
冷超大声冷哼一声:“我冷某人,什么时候对淫威屈服过?”
酒喝掉一半,花生皮散了一地,远处的灯光球场灯光渐次熄灭,自修室出来的人像鱼群一样缓缓游向四方,南苑、西苑、东苑、沁苑,四个片区的宿舍楼多了吵闹声,有的地方沉寂了,有的地方喧嚣才刚开始。
“你想过跟杜骊以后吗?”童瞳问道。
半晌,没等到冷超的回答,童瞳转头,冷超坐在地上靠着栏杆,半眯着眼睛哼着不着调的歌:“别聊这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都是自由的,不如一切交给命运吧。”
“那就是没想过。”童瞳替他下了结论:“我就知道,你就等着那天呢吧?一毕业就遁得无影无踪,别说杜骊了,保证连你亲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