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们只是误入这里的外‌人, 为什么一定要插手他们的生活呢?”谢棋有些激动, “灯会那日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里的城民过得很开心,他们未必不知道城中古怪, 若是他们自愿,我们所作所为便是多管闲事,不仅没有人会感激,还会遭人嫌弃!”

郁九城眸光始终清正, 不为外物所扰:“既然遇到,便不能不管,我不求他人感激, 只求问心无愧。”

谢棋牙都要咬碎了,按说这人也经了不少事儿了,怎么还这么死倔呢!

“是, 你是问心无愧了,可别人不一定需要啊!”

“虚幻的快乐与真实的痛苦,你以为世人会如何选择?”

“虚幻的快乐与真实的痛苦……”郁九城低声重复一遍,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虚幻的快乐终究只是虚无,一味沉溺其中,只会错过真正的喜乐……如此岂不是舍本求末?”

谢棋无奈:“是,但‌你所谓的‘真正喜乐’不一定什么时候到来。有可能明日,也可能明年,甚至还有可能永远也不会来,而眼前虚幻的快乐却触手可及……如此说来,你说的‘真实’岂不更加‘虚幻’?而恹城中‘虚幻的快乐’反而‘实实在在’?”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破灭他们如今‘真实’拥有的快乐呢?”

谢棋的话无疑是诡辩,但‌涉世未深的郁九城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只能干巴巴说一句:“虚幻永远是虚幻,变不成真实。”

十‌分没有气势。

谢棋在口舌上赢了郁九城,十‌分得意,正要乘胜追击彻底打消他对恹城出手的想法,一直静静站在旁边听他们争论的不负突然开口。

“那么在虚幻的快乐与身家性命之间,世人又会如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