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视线越过不负肩头,目光闪烁,似在回忆往昔,又像在组织语句,沉吟半晌,他声音低低地开口:“我名杜仲,原是个四海为家的游医,十五年前来到恹城,从此定居于此。”
“还真是大夫?”谢棋有怀疑,“那他们找你作甚?”
“他们病了。”杜仲目光沉沉,话说得不清不楚。“我是恹城唯一的大夫。”
郁九城道:“病了在城中药庐寻你便是,为何要大动干戈来搜山?”
杜仲撑着山壁缓缓起身,爬满皱纹的脸上布满他们看不懂的沉痛:“一两人病了,是寻常身体病痛,一二百人病了,是时疫流毒,可若是一城人都病了呢?”
谢棋咂舌:“一……一城人?”
除了一开始唤他们进山洞那一句便一直没有说话的不负幽幽开口:“那便不是病了。”
谢棋神色变换,敛眉垂眸,似有所悟。
郁九城眉头紧皱,大惑不解:“为何一城人病了便不算是病了?”
杜仲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来:“他们病了却都觉得自己没病,我这个总想让他们看病吃苦药的大夫可不就碍眼了吗?”
“可病了自当吃药才能痊愈,哪有讳疾忌医的道理。”郁九城还是不懂,“难道没有了你,他们的病便不存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