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熠宵他们住得离这里很远,他领着牛大伟在路边等公交车,这处恰好没有公交站台,只有个公交路牌,又没有树荫,两人直晃晃地立在大太阳底下。
牛大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指着路对面的地铁口,“哥,我们怎么不坐地铁?地铁里有空调,凉快!”
乔熠宵闻言,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牛大伟立刻吓得不说话了。可是那趟公交车太难等,牛大伟热得受不了了,再度说道:“哥,咱去坐地铁吧?凉快!”
“凉快你b!”乔熠宵伸手就打他脑袋,“知道坐地铁一趟多少钱吗?!一趟一个人就要五块钱!你有钱你去坐!”
牛大伟往后退了几步,摇头道:“不坐了不坐了!不坐了!”他哪里有钱,路边差点没饿死,是乔熠宵路过喂了他两个包子,从此他就跟住乔熠宵不肯走了,这一个多月来,多亏了乔熠宵,他才能有饭吃。
乔熠宵见牛大伟老实了,“哼”了声,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继续等公交车。
牛大伟安静了会儿,到底耐不住,又开口了,“宵哥,你咋晒不黑呢?”
乔熠宵嫌他聒噪,懒得理他。
“哥,你长得可真白净啊,我瞧电视上那些什么明星都没你好看呢!”结果他越说越离谱,乔熠宵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吓得牛大伟说到一半不敢说了,半张着嘴。
此时,车终于开了过来。
“废物!上车!”乔熠宵抬脚上车,往投币箱里扔了四个硬币,牛大伟乐呵呵地和他一起往后排走去,居然有位子坐,真好。
他们住在地铁终点站附近,平常去一趟市区,坐地铁都要近两个小时。幸好,市区的碰瓷业务早已饱和了,乔熠宵没心情也没能力去凑这份热闹,更何况市区里一个路口都站着至少一个交警,他就在中环、外环甚至郊区混。因而坐公交,两个半小时后他们才到达住的地方。
已是傍晚,小区外面已经摆起了炒饭摊子。
乔熠宵走上前,“三份鸡肉炒饭。”
“好嘞!”老板认得他,“我给你们多放些鸡肉多放饭!你那一份不要洋葱对吧?”
“谢谢。”乔熠宵掏出来十八块钱,递给老板。这炒饭,要是在市区,哪怕是大排档的摊子,也要十来块钱一份,可在这儿只要六块钱,乔熠宵很庆幸。
没一会儿老板就炒好了饭,分别用铲子盛到三个泡沫盒子里头,装到塑料袋中,放进去三双筷子与三个勺子,乔熠宵提上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牛大伟没有跟过来,他不耐烦地回头看去,就看到牛大伟正眼巴巴地看着烤肉摊子。
乔熠宵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撕牛大伟的耳朵,恨铁不成钢,“不会赚就他妈成天想着吃!”
牛大伟疼得直眨眼,乔熠宵每次打他都是真打,他疼得连连说道:“嘶——我就看看!哥我就是看看,我闻闻肉的味道!”
“老子天天给你买鸡肉炒饭,什么叫鸡肉炒饭?!鸡!肉!炒饭!是有肉的!鸡肉!刚刚老板说什么你聋了啊没有听到?!天天供你吃肉,你还要闻肉的味道?!”
“没有没有!”牛大伟畏畏缩缩地跟着一起走进了小区。
托住得十分偏的福,乔熠宵用很少的钱租了个相对来说还不错的房子。一室一厅,四十平米的单身公寓。走到门前,乔熠宵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面色冷静,屋子里一片寂静。牛大伟跟在后面往里走,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乔熠宵将塑料袋放到小厅的桌上,从里面拿出来一份饭,走到卧室门口,抬脚踢开门,走进去,弯腰将饭盒放到床头柜,“吃饭。”
这卧室大约十平米,朝阳,因而光线很好,此时也十分明亮。虽没什么家具,倒是收拾得十分整齐。床边桌上,一台风扇正尽职地工作,“嗡嗡”作响,床上靠着一个人,很是瘦弱,身上搭着一条薄被子,裹住了腰部以下的身体,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也跟没听到似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床角,不知到底在看什么。
乔熠宵也没管他,放下饭,转身又走了出去。
坐到客厅的凳子上,他打开自己那盒饭,埋头大口吃起来。家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风扇,此时在卧室里。客厅里很热,牛大伟热得早把背心脱了,光着膀子跟饿死鬼似的在吃饭,他边吃边看乔熠宵。
他很不解,宵哥明明很饿,吃得也不比自己慢,怎么吃饭吃得也这么好看呢?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宵哥这个人本身就好看,所以做啥都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