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张纸上只写了两句话,后面都是一片被划去的墨渍。
第一句是立嘱人的声明,后来的指定继承人上原本写着沈烫的名字,后来却又被划去,第二行改写了苏钰,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只写了名字就没有再写下去了。
沈烫原本也只是匆匆扫了两眼,本来苏钰是沈弘的亲弟弟,继承财产也是应该,所以他也没觉得什么异样。
翻开笔记本,上面书写的年月证明着这是一本日记。
日记的开头是十年前的日子,所记的不过都是一些公司中的事情,沈烫都是随手翻过,到了四年前他入狱前夕,笔记本上的日记已经写了一半,很多日子都跳过了,只是断断续续的记载了一些零星的小事,越到后来,公司里的事情越少,家里琐碎的事情越多。
透过这本日记,沈烫仿佛看见了自己那个日渐衰老的父亲。
日记中记载的事情太杂,沈烫看了几眼就不欲再看下去,一行字却硬扎扎的止住了他准备合上笔记本的念头。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阿钰。
阿钰就是苏钰,苏钰的本命叫沈钰,意思是沈家的珍宝,后来苏钰不知是为什么改了姓。
后面的日记越记越短,却越来越连贯。
沈烫一页一页的看过去,只觉得有些让他惶恐的东西渐渐从纸上传达到了他心里。
沈烫翻阅日记的动作越来越快,抓着黑色笔记本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而他的神色,也由最开始的震□□成了现在这样的苍白。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是沈弘亲笔写下的遗嘱草稿。
这个在商界风光一辈子的老人在最后的笔触里却是充满无奈和愧疚的,直系继承人是沈烫,其次就是苏钰。
沈弘把账面上的财产全部划到了沈烫名下,而苏钰则得到的是整个公司。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