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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笑。”苏钰抓住那童子的袖袂,“你不是说要登台了吗?”

“对对,云先生的《五花洞》快唱完了,下一个就到你了。”童子也不再叶朗身上费功夫,拉着苏钰就往前院走。

叶朗看着苏钰离开,咬牙叫了一声,“小姐——”

那一声还未叫完,那个青衣的童子已经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里哪有什么小姐的!”

叶朗看着苏钰也转过头来,勾描精致的眼只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带着几分笑意便让叶朗一下子局促起来。

他,他竟然是个男的……

青衣的童子引着苏钰去了前院,叶朗站在树下怔了许久。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叶朗就如同坠入了一个魔魇里,日日安寝时都会梦到那一天料峭春风枝头白花,树下一人身段风流,唱词妩艳。这梦,一梦都梦了许多年。

后来叶朗成了年,接下了父辈留下来的钱财苦心经营,而这一切,就在一个叫楼中画的戏子的登台中全部崩毁了。叶朗就像陷入了魔障一般,每天都忍不住去戏院里看那个人,看那个比之梦中更清美不少的戏子,他散尽了家财去捧一个戏子,将那个戏子捧成了名角儿。

那个戏子偶尔会对他笑,一笑便让他神魂颠倒。

后来有一日,叶朗终于将家财全部散尽了,他甚至不能再去梨园见那个戏子一面。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无法忍受那个戏子不在自己的眼里。

苏钰越来越红,红到没有多少人记得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只记得,梨园有个叫楼中画的戏子,唱的戏是顶好的,红透了半边天。

叶朗站在台下看苏钰,看着他水袖蹁跹,一颦一笑,满心满眼的都是迷醉。可惜他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