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集团拖车来,已经十一二点,风堂这才慢悠悠开车,跟着护送回去。
他临走前,看一眼马路对面停着的警车。那红蓝光线带来的“安全感”,他再熟悉不过。
回去的路不远,风堂小心谨慎地开车,目光偶尔被路上的建筑物所吸引。车辆驶过他想去的那家酒店门口,油门都踩得重了些。
整座酒店是超级市场,而发生的所有关系都是架上的货物。
这座城市大得可怕。一千三百万人口,有一千三百万种死法。他想起那些外来的朋友,都说这里很好,很舒服,但是不管再待多久,也没有归属感。
偶尔路过市中心一角,哪怕没有人,也显得繁华。城市的本质不再是给人生活,而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小资”如此残酷,却吸引着若干“奇奇怪怪”的年轻人。
风堂忽地想起从前和封路凛骑摩托,过江岸线,穿大桥,再走小道,也是满目繁华满目万家灯火,但偏偏就没有这种孤寂感……
那会儿倒觉得,真有一盏灯,在为自己亮着。
以前上学,他常打这儿过,有时坐轿车,有时骑单车。
他是喜欢把“自行车”讲成“单车”的,就好比“摩托车”与“机车”,讲后边那个称呼,总觉得就像那么回事儿。
情趣酒店附近以前是公交站,旁边有钟楼,常有十来只白鸽逗留此处,不吃路人给的食。
但凡遇到阴雨天,石柱边总搭一圈湿漉漉的面包碎屑。
他年纪小,不愿意搞特殊,也不懂事,非要坐公交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