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堂周末会缩在家里地下一层投影室里,看电影。他喜欢那些边缘化的东西,所以在地下看,就更有“地下”的氛围。
他以前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审查会规定“校园恋情不能有好结局”,现在理解了,因为人总是很难拥有最纯粹的东西。不过他不喜欢看悲剧,也不喜欢过于惨烈悲观的内容。导演不是杀手,不该太过于直击要害。生活总得有点盼头。
他经常在投影室里,看那些电影拍得很好看,台词也很有趣。镜头疯狂晃动,人物都会抽烟。好像一根芙蓉王,能解千万愁。偶尔跟着念字幕上的英文,他讲得很吃力,但又很认真。所以经常一部电影完了,风堂回味无穷,但并不知道具体讲了什么。
看片儿讲究韵味感觉,剧情向来不是重点,他对待爱情也一样。
吃过饭,封路凛接了紧急通知,乔策招呼着他赶紧回队里。
风堂看他满脸焦虑,自然知道支队里出了事,说自己等会儿打车回去。他还心疼得很。
这边离市中心第四支队有一段距离,属于小丘陵上的住宅生活区。下了隧道还得走一截儿桥路,淌过江岸线才能到繁华的那头。
这边有一条砖铺的巷子,在吃过饭后风堂目送他走时,两个人踩在上面前行了一小截。
风堂想起小时候吃的宫廷桃酥,龙须酥,隔壁店儿还卖皮丝水烟,搅合蜂蜜柳橙,烧起来泛绿,劲头极冲。
老板娘漂亮得整条街都知道,常涂抹些豆沙红的口脂。
封路凛听着,忍不住笑,说:“你生活经历挺丰富。”
风堂说:“还行,我还卖过报纸发过传单……五六岁的时候,在公园里还卖cd呢。我爸为了锻炼我们仨,塞三十张给我们,看谁先卖完谁有奖励,卖不完别回去。我卖了半把个小时才卖完,回到车上一看,贺情都他妈一瓶汽水儿喝完在车上蜷着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