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胸口闷,咕嘟咕嘟喝咖啡。
喝完,我说:“我觉得现在社会对同志还是挺好的,开放很多了,我看gay吧不是不少么?也有不少人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性取向,过得也蛮好。”
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带着笑意,但好像更多的是无奈,这让我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很蠢。
好吧,我似乎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真的觉得现在的社会对他们已经蛮好了。
他跟我说:“你提到了‘掩饰’这个词,其实大部分同志在生活中都常年处于掩饰的状态,而他们的掩饰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稍微轻松一些。你可以去和那些已经出柜的同志聊一聊,聊过之后你会发现,出柜虽然痛快,但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和社会压力非常大,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哪个人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你,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桶脏水朝着你泼过来,出柜的人是相当有勇气的,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的。另外,所谓的出柜并不是一劳永逸,你每次新认识一些人,可能都要重新出一次柜,也就要重新经历一次尴尬与沉默。这种事让你去想象,可能很难感同身受,不过,勇敢的人还是很少的,绝大部分人活在这个社会上,只是想求一个安稳平凡不节外生枝的生活。”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和,很温柔,仿佛一个局外人,但其实,他也是个局中人。
我突然很佩服他,不管他是不是当初那个老师,但他是同性恋,他就像他口中那些很勇敢的人一样,第二次跟我见面就坦然地向我说明了性取向。
坦率勇敢的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人,而我在他面前,就显得渺小又愚蠢。
我说:“我可能,可以理解一些。”
他笑了:“不理解也没关系,毕竟那个世界归根结底跟你是没有关系的,我只是想说,同志群体的人生关键词其实很复杂,你作为一个直男想写这个论文,真的蛮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