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虽然作为一条池鱼还是明哲保身的好,但是因为自己才引起的误会,斯蒂文心底又产生出微小的内疚感,所以他默默的叫了客房服务,默默的把餐盘端到那个正在拿电视摇控器出气的少年身边。
瞄了一眼旁边好象低头认错的斯蒂文,黎儒兴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娇气了,撒娇这个词让他周身一顿恶寒,四十五岁的大男人向个十九岁的小孩子撒娇,唉~
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心里批评过自己后,他转过身来,一边吃着丰盛的晚餐,一边把另一个餐盘重重的往斯蒂文面前一放,不用言语,双方都知道这是和解的信号,默契正在无声无息的从两人的交往中生长。
晚餐过后本来想一游罗马夜景的计划也被双双否决,以黎儒兴的形象,夜晚的时候出去绝对是没事找事,不过如果不发生点情况,故事不就发展不下去了吗?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往往都来自于有眼无珠的家伙们,不管是身着笔挺西服还是流氓衣裤,这种人的标志就是有着丑陋的相貌、下流的谈吐和满嘴的口臭,哦,当然,还有脸上写着的“路人x”这种无形的字。
躺在地上惨嚎的胖子,就非常符合以上的形容,黎儒兴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惊慌失措的服务生们想要扶起手脚乱蹬的客人,却被拽着一起倒在地上的滑稽样子,心里的恶气总算稍稍减少了一点,但再看到呆立一边面露恐惧的“宠奴”,刚刚好转的心情又晴转多云,不管他给了这胖子什么教训,最后恐怕都会化作最恶毒的虐待,落到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身上。
不知道这个“孩子”多少岁了……
黎儒兴不是理想主义者,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种现状,但也无意火上浇油,转身就走成了最好的选择,身后鼻子受到重创的胖子却不认为对方可以大事化小。
“贱货!你就想这么走了!?”挥舞着手中的金属拐杖,肥胖的身躯向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冲去,却在坚硬的拐杖被一只纤细的手轻松接下后,愣在了当场。
“胖子,给你一句忠告。”顾及到“宠奴”的遭遇,黎儒兴只是把拐杖捏扁成金属块,而没有进一步教训傻掉的胖子,“不要以为适格者都是和你的宠物一样的东西,想想头顶上的那个东西,如果你还想来挑战的话,我随时奉陪。”
滚到脚下原本应该是拐杖的金属物停止在了脚边,胖子蓦的想起在宇宙中的那个城市,还有那个拥有粉底眼底与灰色眼珠,手握长刀站在尸山上的女人,挥舞手杖的勇气如同烈阳下的冰块一样融化了,他颤巍巍的转身,当视线一接触到仍然呆立在身后的“宠奴”身上时,黑暗的欲念爆发出来,化作实际的动作扑向对方。
把走廊上传来的哭喊和尖叫关在总统套房厚重的门外,黎儒兴从踏上地球后,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恶劣过,他遇到过热心指路的学生,也遇到过好奇询问卫星城事情的老者,在他需要翻译时临时帮忙的路人,这些人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并没有歧视他,就连斯蒂文,虽然在内心对适格者有着戒备和厌恶,但对于黎儒兴的态度也并无不同。
人类就是这样奇特的生物,善恶只在一线间,也许那个在走廊上毒打“宠奴”的胖子,在他的妻儿心中,却是个温柔的丈夫和称职的父亲。
“真是抱歉让你看到人类的这种丑态。”斯蒂文的声音很黯然,就好象自己犯了错误一样,黎儒兴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不要说的我好象是怪物一样,我也曾经是人类。”
无话可说,此时两人好象被点了哑穴,一声不吭。几分钟后,斯蒂文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他的碧色眼珠里闪出恶作剧和痛快的光芒。
“黎,想不想玩点好玩的?这是今天电梯那个男人给我的。”
“好玩的……?”接过斯蒂文手中的请柬,黎儒兴看到那是一个只邀请拥有“宠奴”主人的晚会,晚会的内容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他心里明白对方并不是恶意羞辱于他。
“举办晚会不非法,但‘宠奴’可是非法的……也就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警察都不会出现……”
斯蒂文挑起一边嘴角,黎儒兴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然的笑容。
晃了晃手中散发出芳香的请柬,腹黑对帝王发出了邀请:“看来,会是个愉快的夜晚……”
夜晚是罪恶的温床,黑暗中没有别人的目光,可以尽情享乐,纵情欢歌,无论是血泪还是屈辱,都被淹没于高声谈笑之中,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