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并不知道,主人脑中正产生著一个可怕的计画──这时候,如果把方镜锋放出去,凯文就可以从容地带著雷欧离开,任务也能够顺利完成──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咒语般慑住了他,令他一直到晚上都不能释怀。
巴黎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卫星城虽然也有设置四季环境,但此时还不到深秋的日子。河水在乾燥的季节里越变越浅,最後只剩下几条小溪,桥洞下满是流浪者。
方镜锋光明正大地蜷缩在凯文怀里,在这里他不用担心异样的目光,所有人都抱在一起抵御寒冷,不分男女。
雷欧缩在凯文另一边,虽然对他来说这种寒冷并不是那麽不舒服,可是他仍然莫名地渴望肌肤的接触。这就如同婴儿的天然反应,不可抑制。但方镜锋先前把他踹到了另一边,这时候他只能靠著凯文,而不是他所渴望的少年。
被挤在中间的凯文并没有斥责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奴隶还是“奴隶的奴隶”。他的脑中只想著先前那个念头,两项选择带给他完全不同的未来。
那张契约紧紧连结著他的心,他曾经向方镜锋许诺,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奴隶,并且永远为奴隶提供完整、快乐的生活。
可是在他成为适格者的那一刻,他就曾经向国家发誓,永远以适格者的国家为先,奉献自己的生命以及一切。
方镜锋,是不是也包括在“他的一切”中?
答案很简单,可是他心中判断的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要如何选择?
沈浸在思绪中的凯文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奴隶转来转去的眼珠,以及一脸想要恶作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