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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脚步一停,慵懒的神情收了几分:“什麽投资?”

“您不知道?单钢没和您说?”卓尔衡这时候的语气里才带上了几分怨气,“我那个‘小情人’是我最近做的一档真人秀的总制片人,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负责。今天失踪了一天,多少个电话全打到我这儿来了,我本来还打算去休假的,结果,一结戏就开始找他,一直找到现在。”

云姐收起了笑容,往柔软的沙发上一坐,盯着卓尔衡却不说话,似乎在考虑这话的真假。

卓尔衡保持了沈默,似乎并不着急,眼中却露出几分烦躁,似乎又有点焦急,在此时这情绪却是正好。

至於那个跟来的青年,此时却坐在一边,像是什麽也没听见般,这时候不知趣出声的就是傻子。

过了好几分锺,云姐才恢复了笑容,慢慢地道:“你这人,演戏演久了,都让人分不出是真是假了。”

卓尔衡松了口气,恰到好处的表明了他的担忧,又无可奈何地道:“云姐别取笑我了。我这次真是被单钢害惨了,时间本来就紧,我的渡假机票也报销了,老魏今天还打电话问我怎麽回事,我都不知道该怎麽交待。艾沫这人还是我推荐的,本来以为是刚入圈的,听话,没想到心这麽大,这一惹,就惹到云姐你头上了,看样子我还是得再找几个人盯着他。”

这就是卓尔衡的计划,即要表现得不在乎,又要表现出迫不得已。

谁也不会挡人财路,艾沫是小角色,但一千万的投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忽略的,云姐就算想玩,也不会说拿一千万买个艾沫,一千万个艾沫都不配。

至於直接冲进去虎躯一震,大喝一声“艾沫是我的人,谁敢动”这种事,爽是爽,快是快,但是後患无穷。说话一时爽,朋友全倒霉,这种事卓尔衡是不会做的,再说了,艾沫这麽不听话,多少得给点教训不是?

“就是,现在的新人哪,有几个是纯的,大多数都是空有一付蠢皮,内里就是那个样。”云姐撑着头,故作娇嗔地对卓尔衡说,“哪像你们当年,那时候人才叫单纯。”

卓尔衡干笑一声:“云姐说得是。”

静默了几秒,云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转头对像是木头般的青年勾勾手,话却是对卓尔衡说:“看你急的!上去吧,人在楼上呢,不过今天晚上你是别指望他了,药吃得不多,神经倒发得不小。”

卓尔衡长叹一声,对云姐点了点头,又对青年道:“难得的机会,好好表现。”

青年忙不迭地靠过去,卓尔衡无暇去管,急步往楼上走去。二楼的走廊很狭窄,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和恐怖片中的场景一样。不用人指引,他轻易就听见其中一间房里传出的声音,有点像是指甲刮在木头上的声音。

他走过去,轻轻一扭,那门锁就打开了。

本以为艾沫是被囚禁的,现在看来居然不是?那为什麽艾沫没逃?如果是心甘情愿,干嘛鬼吼鬼叫的?

卓尔衡的疑惑在看见房内的情景後得到了解答:原本布置温馨的房间已经面目全非,床单被撕成一条条的,摆在桌上的东西全部落回地上,如果不是有地毯,早就摔了个粉碎。即使是厚实的地毯也不能幸免,接缝处隆起老高,像是被人用力推挤般。

置身於这般惨状里,不要说情情爱爱了,就连呆也呆不住了,更何况还有造成这一切的“疯子”,正常人都会担心这“疯子”下一秒是不是要开始杀人。

卓尔衡一开始没发现艾沫,找了几下後,才听见床下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退後几步,犹豫了下,慢慢地附下身,一眼就看见撅着屁股,蜷成一团的艾沫。

“小沫?”他轻声呼唤着。

艾沫停止用指甲刮地板,缓缓地抬起头,当他的目光对上卓尔衡时,蓦地呼吸加快,像是受了刺激般狠狠地瞪过去。

“小沫,是我。”磕了药的人哪里有什麽理智可言,卓尔衡知道这会儿对话是没意义的,可是他的直觉却认为艾沫并没有处於药性之中,而是在一种奇怪的精神状态中。

简单来说,艾沫在发神经。

先不去管发神经的原因,卓尔衡也没办法把他扔在这里不管,而且,恐怕就是因为他在发神经,云姐才一直没有得手。

卓尔衡的声音似乎惊醒了艾沫,他粗重的呼吸飘荡在屋里,空耳可听。

似乎过了好久,卓尔衡听见艾沫嘶哑的声音道:“出去!”

“小沫,是我,卓尔衡。”

“出去,请出去!”一惯语言粗鲁的艾沫这会儿居然奇特地十分礼貌,或者说,绝望的恳求,“请你出去!求你,我不要见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