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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剩他和她两个人。
唐辰睿抱紧她,声音里听不出qíng绪,“眼睛看不清……多久了?为什么不说。”
“其实不说才是对的。”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喜欢你。”
席向晚唇角一翘,虽然视线一片模糊,窗外漫天星光都连成了一片,但心里这一刻却反而真正心明如镜。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她微微笑了下,缓缓开口:“……唐辰睿,litost,你比我更懂。”
litost。
这是一个很难翻译成其他语言的捷克语,它的第一个音节是重度长音,读起来让人想起幼犬的哀号。米兰昆德拉曾为它痴迷,给出了一个jg准的定义:它是人们突然发现我们自身的可悲境况后产生的自我折磨的状态。
“一觉醒来,我就发现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看得见,却看不清了,再怎么睁大眼睛仔细去看,也没有一点用处……”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读过海伦凯勒的故事,那时候也曾经意气奋发地大声朗诵过‘给我三天光明,我将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长大后当上了检察官,也不是没有读过潘再清和范广印的故事,001和002的视力都可以奋战在检查一线,她也曾壮志酬酬地表示‘要学习先进!要向人歇眼不歇的境界靠拢……’
却未料到一语成真,现在她真的成为那样境地的一份子了。这个病,治不治得好,很难说,如果治不好,那她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如果恶化,那就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