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说来就来,来势汹汹。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昏沉中有人敲门,最后门被人qiáng行踢开,有人进来。他直直走向她,叫她名字,摸了摸她额头,下一秒就拦腰抱起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只闻到他身上gān净的青糙味,透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抱她去医院。
在医生扎针的时候抱住她喊疼的身体,这个动作像极了爸爸曾经疼爱她的姿势。一瞬间她错觉爸爸回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再不肯放他走,以为可以挽留一切。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就这三个字,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呻吟。双目cháo湿,之后眼泪就滚落下来,他的衬衫袖子被她紧攥在手里,救命稻糙似地,要将其中暖意攥出来,此生携带。
他就这样陪她。一整晚一整晚地陪。
在她昏睡之际不断对她说,向晚对不起。
对不起,向晚,我回来得太晚,终至悲剧发生。
对不起,向晚,求你不要恨向晴,恨一个人太可怕了,我不想看见你变成第二个向晴。
对不起,向晚,让你遇到这种事,因为我们家的悲剧,连累无辜的一个你。
整整五天,他在她身边分寸不离。
也不睡觉,也不学习,也不工作,也不休息,只是陪在她病chuáng前不离开,握着她的手靠在chuáng沿边,把额头靠在她掌心,像是赎罪,又像是作出了一个要宠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