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记忆全部复活,鲜明得令她湿了眼眶。
她记得那个男人抱她的时候有怎样温柔的侧脸,记得那一夜他说过的所有qíng话,记得高cháo时他令人惊艳的表qíng,记得他在凌晨时分独自抽烟的背影,记得他不屈不挠向她坦白过错时慌张不安的眼神。
乔语晨绝望地发现:从过去到现在,也许甚至到未来,她都只能接受那个人。
“不要碰我……”她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却坚定不移:“你不要碰我。”
她眼底一片清晰,深刻写着拒绝两个字。
霍宇辰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
忽然放开她,退开一步和她拉开安全的距离,霍宇辰笑容淡定:“语晨,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啊……”
乔语晨保持警戒地看着他。
“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你根本接受不了别的男人,”那个令她安心的霍宇辰回来了,在她身边守护她:“语晨,你看见了没有?这才是你的真心,你爱唐学谦。”
“你——”乔语晨忽然失语。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霍宇辰蹲下身和她平视,眼神没有压迫感:“不这样做,你不会承认你的真心,我只是不想你错过你所爱的人。”
因为我知道,错过的感觉,是很痛苦的。
“你不肯原谅他,不是因为你已经不爱他,而是相反,你怕他再骗你,你爱他,却不敢再对他承认了。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乔语晨点头:“想的。”
霍宇辰坐在她的对面,和她平视,整个人身上有种平和细致的感觉流淌出来。
“唐学谦以前对你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是现在,我相信他爱上你了。”
乔语晨无措起来,纠结了半天答了一句:“宇辰,你不用安慰我……”
霍宇辰失笑,“我不是安慰你,而是分析给你听。唐学谦对你坦白过去,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他为他对婚姻的不忠选了一个相当差劲的理由。”
乔语晨抓了抓脑袋,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霍宇辰,意思很明显:同学,说具体点、容易理解点吧……
霍宇辰表qíng玩味,“语晨,我不知道你对唐学谦这个人了解多少,如果你对他在公事上的样子稍微了解一点,你就会知道,他说他和你结婚是为了得到乔氏的利益,这是不可能的。”
乔语晨低下头,这是她心里的痛,“可是这是他亲口说的……”
霍宇辰无奈了,唐学谦那种人的话怎么能信呢,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告诉你一件事吧,”霍宇辰倾身向前,声音如水般缓缓流淌出来:“唐学谦21岁那年,唐远最大的子公司面临bo的危险,管理层集体叛变,想要脱离母公司独自上市。唐远董事会派唐学谦解决,同时开出相当苛刻的条件:总部不提供资金支持。”
乔语晨惊到了:“……那怎么解决?”
霍宇辰勾起唇,“普通人都觉得不可能办到,可是他却办到了。他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华尔街roadshow,二是启用了对赌协议va。我到现在都很难想象,他在那个时候怎么会有那种勇气,一旦失败,他将失去不可想象的市场。……唐学谦那个时候只有21岁,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几乎是一夜成名,红透业界,所以当他22岁接手唐远时,各方投资人对他几乎是接近虔诚的信任,他入主唐远执行总裁的那一天,唐远股价达到历史最高点涨停。”
乔语晨目瞪口呆:“你是说,他……”
“是,他对你说了谎,”霍宇辰温和地笑了下:“以唐学谦当时的影响力,他已经极具了说服各方利益相关者的手段,他根本不需要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乔氏很qiáng,但还不在他眼里。如果他真的有心利用乔氏,和你结婚一年来,他应该对乔氏下手才对,但他没有,他领导下的唐远和乔氏泾渭分明,根本一点关系都沾不上。……为了利益才和你结婚?呵,我不知道唐学谦为什么说这种谎骗你,但我想,他宁愿用这种借口也不愿意说出真相,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第二,他选错了坦白的时间,”霍宇辰抬头看着她,眼神柔软:“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你在这种心理落差的qíng况下很难原谅他。唐学谦是jg通谈判心理学的人,应该明白在那种时候向你坦白对他很不利。以他一贯的做法,他应该循序渐进地把信息分成细碎的部分,一点点暗示给你,这样你才比较容易接受,或者,他可以gān脆永远瞒着你,以他的手段他绝对做得到,但是他没有。……语晨,你对他已经有那个影响力,你让他没办法再保持理智,他在你面前,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唐学谦,而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