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谦看见她眼里流露的开心qíng绪,顿时有种内疚的感觉洋溢开来。于是放柔了语气,走过去翻开她的掌心看了看,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创口贴,熟练地帮她包扎了下。
“记得别沾水,不然会发炎。”
“恩,”她点点头,看着他转身,手法熟练地切着牛ròu,她忍不住问:“……这么切?和我平时不一样啊。”
“时间来不及了,”他微微抬头,对她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客厅里的那两条米虫,“牛ròu纤维组织和结缔组织都比较多,横着纤维纹路切,才能把筋切断。如果顺着纹路切,筋腱会保留下来,ròu质如柴,咀嚼不烂。”
就在说话的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切好了牛ròu,准备好了配菜,熟练地起了油锅,调好火候。
看着他一连串流畅的动作,乔语晨只能想到四个字:行云流水。
虽然唐学谦和钟铭轩都是生于豪门长于豪门的公子哥,但生活自理能力却是大不相同。钟铭轩是典型的少爷身子,金贵无比,浑身上下没一个伤疤,据说此人以前连洗个手都非四十度的温水不洗,至于做饭料理的水平,用八个字正好可以形象生动地概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基本上,钟同学就处于‘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资本主义初级阶段水平。
而唐学谦却不同,虽然这两人从外表看来,唐学谦更冷,贵族气息更浓厚,很容易给人一种‘身骄ròu贵’的豪门贵公子的感觉。但事实上,由于唐学谦同学从小有个基本无行为能力的妈,又有个对他‘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爸,从而导致唐学谦自小过着的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是遵循着自我独立、自我超越的菁英教育准则。
他平时很忙,很少会亲自下厨房做料理,乔语晨只在唐家的家庭聚会上偶尔见过他亲自动手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他不是不会做,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看着他此时快速忙碌的身影,乔语晨顿时心里微微泛起一丝酸意,“铭轩……对你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唐学谦正忙着清洗做前菜用的蔬菜水果,随口应道:“为什么这么问?”
乔语晨不说话,沉默地在一旁切切弄弄,“没什么……”
唐学谦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乔语晨受惊似的抬眼看他,只看见他一脸玩味的笑容,温吞吞地开口道:“我爸爸说过,当一个女人对着她喜欢的男人说没什么的时候,往往就是她很有什么的时候。”
乔语晨顿时窘迫,“……你爸爸学过女xg心理学么?”
“没有,”他抓着她的手不放,单手洗gān净最后一个番茄,语气玩味:“我以前不信,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开始相信我老爸的话了。”
乔语晨大窘,她怎么能忘了,唐学谦最拿手的就是y险,什么话到他嘴里说出来,绕到最后总能把对方绕晕过去。
一个个的番茄在他手里,修长的手指引着水流清洗过去,弄得每一个番茄都是水灵灵的样子。乔语晨忽然想到香港那个著名的女作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在你生命中遇到肯细心地为番茄擦汗洗澡的男人,那么,请绝对不要放过他,嫁给他,爱上他,让自己成为他手心里唯一的番茄。
唐学谦微微抬眼看她,一秒内便把她内心所有的心理活动都看透了。可以看得出,她对他失望了,结婚一年,他从未像这样陪着她做过任何事。
她的脸埋在大片的y影里,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qíng。唐学谦忽然伸手,想碰触那张写满失望的脸。
乔语晨巧妙地躲开了他忽然伸来的手,于是只感到他指尖冰凉的水滴从她脸上滑了下去,从侧面看,就像是眼泪,透明、纯净、没有温度。
乔语晨转了下身子,背对着他,拿过他刚洗好的番茄,准备切成片。
可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力,一旦唐学谦想做什么事,他会利用一切光明的y险的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去达成。于是就在乔语晨对着番茄准备切下去的时候,忽然感到一具温热的男xg身体靠了过来,把她圈死在了怀中。
她一惊,迅速回头:“你gān什么?”
男人温和地笑了下,好像做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握住她的手,“我教你啊。”
我靠!
乔语晨眼前一黑,在心里磨了磨牙:同学,你不仅鄙视我的qíng商你还鄙视我的智商,太过分了吧你!